“丫头,你可想好了,若是将此事上达天听,便能彻底断了他的仕途,你自然也能脱离苦海,可要是拉他一把,以后少不得你的麻烦啊。”
他老头子活一辈子了也没有想明白,这丫头费尽心思的不就是为了和离,脱离贺家,为何临到头了还要放他一马。
薛沉鱼眼泪涌出,决然道,“有些事,小女非做不可。”
无论是在齐夫人面前的那一出,还是京兆府大堂上的状告,虽然有影响,但那些事基本上就是在民间流转,影响也有限,伤不到贺敏之的根基。
而且如今此事还处于风口浪尖,翰林院跟内阁的人都不愿事态进一步扩大,想的都是息事宁人,过了风头再行处置。
若将此事上达天听,彻底断了他的仕途固然是好的。
但那样,武安侯府就该危险了。
因为没有了贺家在前面挡着,所有人的目光都会落在武安侯府身上。
只有贺敏之还有一线生机,才能将前世他背后的那些,想通过他来夺取武安侯府的势力逐一钓出来。
比起留着贺敏之受他骚扰,找出其他更具威胁的力量,她一个人的喜乐,根本算不得什么。
吕老先生随之看了旁边的薛夫人一眼:“薛夫人也不担心侯府受牵连?”
那日堂审他也去听了些许,那个姓贺的可是个不折不扣的小人,这次不把他彻底踩死,可难保他不会卷土重来之后,第一个对付武安侯府。
“先生明鉴,鱼儿是我的女儿,她若只有如此才能脱离苦海,我们全家便是陪着她一起回乡种地,我们也是甘愿的。”
一向安静的薛淮也道:“长姐年纪尚轻,还有大好的人生,她不该被那样的负心薄幸之人耽误一生。但长姐有自己的想法,我愿意信她。”
薛落雁也跟着道,“我相信,只要我们一家人在一起,肯定是饿不死。”
此时去上值的薛侯也发自内心的觉得,只要他在,就不会让三个孩子有闪失!
吕老先生和齐夫人对视了一眼,皆是满眼的艳羡。
这世道里,竟还有这样的一家人,不为名利富贵所牵绊。
“既如此,那这个忙老夫就帮了。你们也不要再说什么谢不谢的了。”吕老先生说着顿了下,又赶紧道。
“薛夫人举大通商号之力,开办免费私塾,资助培养寒门子弟,这也是圆老夫毕生梦想,这点小忙不足挂齿,就当是老夫的一点心意了。”
“多谢吕先生!”薛沉鱼把头重重的磕在交叠的手背上。
薛夫人和薛淮他们也都郑重道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