说是没什么不放心的,可终究还是跑来看了。
此时已近子时,六月初,月牙儿弯弯,夜风凉爽。
张五味抿了一口酒,伸手擦了擦嘴角,吧唧着嘴问道:“什么酒?这么烈?”
刘景浊笑道:“行军酒,又叫铁盔酒,一般是死战之前的践行酒。景炀王朝军中禁酒,但碰上死战了,还是会给将士们分酒喝。没得酒碗,便摘下铁盔接酒。”
一口酒下肚,刘景浊又往嘴里丢进去一枚槟榔,顺手拿出烟杆子。
张五味好奇道:“什么时候有这习惯了?”
刘景浊笑道:“早就有,只不过觉得无趣,不爱抽而已。”
先前路过一处山坳之时,下方正在紧锣密鼓的忙活着修筑关隘。
前几日刚刚颁发的旨意,昭告天下,流离郡另设行军平乐道,年前会将流离郡以及周遭十数县整合在一起,另设流离直隶州,位同京畿,治所犹在扶舟县。
这云冭县南的白马关,会是平乐道上一处屯兵重地。
其实不止此处,景炀四处都在打造关口。也是未雨绸缪,但不是因为与大月或是浮屠洲的大战,为的是给后世之君留些退路。
猛吸一口烟,烟雾缭绕。
刘景浊转头问道:“舒珂压根儿就没躲你,干嘛找到了又不见人家?”
人家就在那座满山鲜花的山上等着,他张五味倒好,明明到了山脚,却扭头儿就跑。
吐了槟榔,又灌了一口酒,刘景浊撇嘴道:“还以为人家会跟上次一样追着你啊?有些事咱们当男人的要主动。”
张五味嘴角微动,刘景浊立刻说道:“你闭嘴,少跟我说什么不喜欢,要是不喜欢,那根把刺都磨平了的藤条是干嘛用的?”
张五味苦笑一声,“可我是道士。”
刘景浊破口大骂:“道你大爷!谁给你授箓了?还是你张五味入了哪家道观牒谱?”
张五味板着脸,“刘景浊,你这么说话,我可就要骂人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