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景浊点了点头,“绝对会的,我所杀的可不全是妖。我一生至此,从十二岁杀到了今年,三十八了,说是双手沾满鲜血也不为过,不过我从不后悔。从军杀人,是保国,归墟杀妖,是戍边,到哪儿去我都有理。但我也知道,有理归有理,身上杀孽太多,我的功过,我自认为不能相抵。或者说,其他人到了酆都罗山,都可以功过相抵,但我刘景浊不行,非得受刑。”
无论后人如何评说,我自己过不了心里那道坎儿。
季先生再不言语,刘景浊便笑问一句:“枉死城在哪儿?我一直觉得枉死城这个地方挺扯淡的。”
季先生摇头道:“枉死城是佛门设立,属于那位许下大宏愿的西方菩萨设立,跟酆都罗山不搭边儿。”
说到这里,这位季先生摇头道:“其实啊!从前的地府,确实挺扯的,有些事情很容易稀里糊涂,到底是哪儿管的,分不太清。”
刘景浊忽然停步,笑问道:“季先生,还是直说吧,我着实敬佩你。刘某一生,觉得很浪漫的事情其实不多,很多时候都是为迎合心爱的女子去假装觉得浪漫,但挂剑一事,我觉得很浪漫。”
又抿一口酒,刘景浊笑着说道:“所以啊!封正城主或是帮个什么忙,都可以。”
季先生摇头道:“有事儿求你我会直说,绝不
会这么绕弯子。我是带你去见个故人,死活不肯转世,我们也拿她没办法。”
刘景浊一皱眉,问道:“故人?跟我有关?”
季先生轻声道:“郁浅浅,都在酆都罗山百多年了。”
刘景浊一愣,“左护法?”
季先生手指前方,点头道:“她说她没看见阁主来,也没看见刘先生来,更没看见张柳来,她才不走。帮忙劝一劝吧,老早投胎,还有再续前缘的可能。到时候我一样可以告诉你她转世何处,但……说白了,李湖生也好,郁浅浅也罢,既然转世了,就是另外一个人了,能不能有冥冥之中的红线牵连,谁也说不好,毕竟这种事情不是人力能干涉的。你登岛那年,我放她去了离洲一次,见了那谢杖一回。”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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刘景浊点了点头,“我明白,尽量去劝劝吧。”
提着酒葫芦,刘景浊迈步走去一处小院儿,与周遭简直格格不入的小院。
院子里有个很小一只的女子,最多跟刚认识的姜柚一样高。
刘景浊提着酒壶进门,喊道:“左护法!”
女子一愣,猛然转头,一见刘景浊模样,一下子哭唧唧的。
“刘先生怎么反倒变年轻了啊?你怎么才来?”
然后,她意识到自己说错话了,又哇一声哭了出来,抹着眼泪,“你怎么来了,你不能来啊!”
这见面一哭,给刘景浊弄得手足无措啊!
他只得说道:“我跟我爹长得没那么像吧?充其量就是神似,
不过声音着实像,几乎一模一样。”
郁浅浅把手从眼前挪开,露出大大疑惑。
“啊?”
刘景浊笑道:“我叫刘景浊,刘顾舟是我爹,姬荞是我娘。”
郁浅浅愣了愣,结果又是哇了一声,嚎啕大哭。