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老夫绝无此意。只要陛下能任用贤能,从谏如流,不肆意妄为,这才是大宋之福。”
吴兢已经心动,却连连推辞。
“兼听则明,偏听则暗。古来帝王拨乱创业,必自戒慎,采刍荛之议,从忠谠之言。陛下登基不过一年,已经是乱象丛生,老夫身为御史台长官,弹纠百官,直谏天子,乃是本分。”
众人巧舌如簧,一番激将之下,陈端常立刻恢复了一如既往的正气凛然。
“诸位,那咱们就戮力为之吧。”
什么新政,什么反贪反腐,离经叛道,都是祸乱的源头。
刑部尚书葛洪,笑眯眯端起了茶盏。
“诸位,咱们戮力而为!”
“戮力而为!”
众人都是端起了茶盏,隔空遥祝。
君王独大,偃文兴武。大宋朝堂,不应该是这样。以文制武,以儒立国,君王与士大夫共治天下,这才是立朝之本。
“柳浪闻莺,百花齐放,大好春日,却无红袖添香,诗酒杯慢。当真是无趣的很啦!”
刘弼酒意上涌,忍不住拍腿感慨了起来。
以前那些官妓随叫随到,现在个个偷奸耍滑,推三阻四,真是岂有此理?
废除官妓贱籍,她们不是更应该投怀送抱,讨士大夫们的欢心吗?
“刘侍郎,这么好的日子,金樽美酒,玉盘珍馐,怎么可能没有美人相伴?”
吴兢志得意满,笑着站了起来。
“诸位,咱们还是到湖上,丝竹管弦,泛舟而饮,且歌且行吧。”
他堂堂的浙西安抚使、临安府尹,那些个低贱的官妓,还不是随叫随到。
葛洪挤出一丝笑容,暗暗吃惊。
两浙路推行新政,废除官妓贱籍。吴兢这个堂堂临安府尹,公然对抗新政,瞒上欺下,早晚要出祸端。
在推行新政上,皇帝可是冷酷狠绝,眼里揉不得沙子。
看来,还是“尿遁”,置身事外才是上策。