夜色降临,华灯初上,魏了翁这才带着一身的疲惫,回到了家里。
进了府门,来到大堂上,看到女儿相伴,站起来向他行礼的女子,魏了翁不由得一愣。
“小玉,你怎么回临安城了?”
史慧玉,西北野战医院的主事,怎么突然跑回临安了?
魏了翁心头一怔,暗暗摇头。
不用说,父子连心。史慧玉,这是给他的父亲史嵩之求情来了。
“伯父,我走投无路,还请你救救我爹吧!”
史慧玉跪了下来,磕头不止,泪流满面。
魏了翁是执政大臣,兵部尚书兼枢密使,和皇帝最是亲密。求魏了翁出马,或许有些希望。
“小玉,你先起来,坐下说话。”
魏了翁示意了一下,魏思思赶紧把史慧玉扶了起来。
“小玉,你爹是封疆大吏,陛下甚是看重,几年功夫已是一路安抚使,皇恩浩荡。北伐在即,皇帝本打算重用你爹,可是这......”
魏了翁摇摇头,徒留一声叹息。
“伯父,你是朝中重臣,还请你在陛下面前求情,饶我爹一条性命吧!”
史慧玉苦苦哀求,不停落泪。
她的父亲史嵩之获罪下狱,如今就关在大理寺的大牢之中。再不搭救,恐怕就要开刀问斩了。
“小玉,你爹不仅仅是犯了贪墨罪。他毒杀朝廷命官,两条人命,恐怕谁也救不了他!”
魏了翁叹息一声,满脸都是无奈。
贪墨 20余万贯不说,毒杀西夏路安抚副使和主簿,这些罪行加起来,即便是天王老子,恐怕也无能为力。
“伯父,难道就一点办法也没有了吗?我愿捐出全部家产,救我爹一条性命,流放发配都行,只要免了他的死罪!伯父,你想想办法,求你了!”
史慧玉眼神绝望,却不放弃。看来她也知道,父亲罪行昭着,恐怕没有希望。
“小玉,你是军人,更应该明白国法无情。陛下向来倡导依法治国,公正无私,你两个兄长和你娘都没有受到牵连,你就知足吧。你爹的罪太大,伯父我实在是无能为力啊!”
杀人偿命,欠债还钱,天经地义。贪墨或许还可以网开一面,但毒杀两条人命,可就难以赦免了。
“爹,你给陛下说说,是杀是流放,还不是他一句话的事。史叔父在边塞呕心沥血,吃尽了苦头,留他一条性命,也是情有可原。难道说,当了皇帝,就可以六亲不认吗?”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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魏思思看史慧玉痛苦不堪,忍不住在一旁插话进来。
史慧玉已经求过她,让她托田义去向皇帝说情,看能不能饶她父亲史嵩之一命。
只是田义不在临安城,而且她和田义夫妻感情淡薄,分居日久,估计这种大事,田义不会给她面子。
“住口!你在胡说些什么?皇帝是你能左右和评头论足的吗?这是贪墨杀人的大罪,你以为是打人伤人的小事吗?黄口小儿,不知所谓!”
魏了翁大怒,忍不住训斥起女儿来。
两个孩子都五岁了,已经身为人母,还是这般骄横和无知,当真是岂有此理。
魏思思面红耳赤,扭过头一声不吭。魏了翁悻悻收回目光,看向了六神无主、楚楚可怜的史慧玉。
“小玉,叔父的确没有什么好办法。要不,你当面去求求陛下。陛下最是念旧,对金陵讲武堂的毕业生向来是宠溺有加。你去当面求他,或许他能网开一面......”