失去视觉的世界是由无边黑暗和悉数尘音、空气冷暖以及皮肉痛痒组成的大型囚牢。

此刻,樊璃便是这囚牢中心的猎物。

药瓶横塞到嘴中时,他双手手腕蓦然被对方扣上头顶,重重压在枕间。

冷梅香带着惊人的粘度扑面朝鼻尖压来,温凉指尖不紧不慢的落在锁骨,心口。

黑暗中,每一次指腹的触碰都挑逗着神经将他浑身体感放到最大,血管里有虫子缓缓爬行,那一只只触脚轻轻踩着血管内壁在他心口来来回回的穿梭。

“……!”

寂静的室内,泛红的掐痕缓缓从瓷白腰腹浮现。

腿根被外力打开时,倒在床上的人瞳孔骤缩。

十步外,四丈长的云母片横嵌在那半壁高墙上,红丝金粉绚丽夺目的将那薄薄云母片框定,随意在那脆弱的身上勾画出一抹抹鲜明痕迹。

华丽高墙把坐忘轩一分为二,墙窗外,几波人坐在外间各执一词要带樊璃走。

墙窗内,一片片半透明的轻纱贴着云母窗挂在窗梁顶端软软垂地,几丝风从窗缝吹进,撩着雾白的软纱轻摇缓动。

风忽然旋猛着吹进缝隙,掠起一片软纱露出那屋中的半瞥帷床。

床上的少年咬紧药瓶,眼尾变色般兀地被一抹湿意染红。

冰冷粘稠的药膏深入腰腹。

敏感的触觉神经察觉异物侵袭的一瞬间,全身肌肉立马就绷起来。

搭在枕上指尖蜷紧发颤,那野兽窥伺的浓烈危机感在黑暗视野中野火般无休无止的肆虐,樊璃颤抖着,勾着腰要逃。

透过窗缝,那外间的喧闹声悉数涌进屋中。

“眼下边境战事危急,这京中的高官朝臣、世家贵族全都没法置身事外,严查内贼、把通敌的细作全部抓走是民心所向,也是为了边境的数万儿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