胡菩提坐在椅子上轻描淡写的朝对面的壁窗望去,语气寡淡:“樊璃涉嫌与其兄勾连魏国,王爷无故带走他,也该给中宫一个理由才是。”

嬷嬷脸色一凛:“细作的事请大长秋找细作去办!樊公子双目失明,这十年都养在侯府深院,他第一次出门是今年八月十六,王慈心亲自带出去的。

去的地方也不过是松柏累累的昭陵,敢问大长秋,这样一个手无寸铁哪也去不了的少年怎和魏国扯上关系?”

床上的少年腰身被人摁塌下去。

慌乱中嘴中药瓶落在床上。

两根森白精瘦的手指拔去瓶塞,探进瓶中挖出大半粘稠膏体。

“嬷嬷所言不错,可细作的问题不能想当然说谁不是,谁就不是。这月初,官兵从边境战死的魏军和一群细作身上找到几只可疑的骨哨,骨哨从模样、大小到音色轻重,都和樊璃兄弟手上的那只一样。

而据南下的流民所言,破城当晚,有人在城中东南西北四个方向分别吹了三声哨音。那夜三更,细作便替魏军开了四处城门,致使我大楚三万百姓死在魏国铁骑下,凡是和骨哨有关的人全进了大狱,嬷嬷该知道的。”

“老身只知道谁腰杆硬、谁权势大,放个屁都能变真经!”

说话间,里间的少年用力挣扎起来。

那精瘦的手捏住他手上麻筋,将他整个人扣在怀中。

王氏冷哼一声:“所以这世上还是君子多一些才好,免得叫一些小人掌了生杀大权,便要做一些指鹿为马的事!

说谁是细作,便立马打砸抢掠,嘴上冠冕堂皇,暗地里谁知道他是为了什么私心?!”

“青衣卫办事我不拦着,王府要怎样我也没权指责。”崔艾淡淡开口说道,“我是楚将军的旧属,楚将军为国奔劳一生,只留下这一个可怜孩子苟存世间,我今日便带他回平安里,叫手底下的人日夜看着,总不会有人穿过层层防守去找一个失明的少年商谈怎么灭掉楚国吧?”

“如此一来,大长秋不必总盯死他不放,王爷也不必将他留在这里留人口实,”

雪意:“樊璃就是一个没人要的小瞎子,侯府把他撵走了就不要再给他希望,崔大统领也不必施舍他,我和他来往十年,他跟着我走才是最恰当的。”

王氏黑着脸:“你?你书背完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