刘方弯腰点头,还没走两步又转身,“要说实情?”
“稍微提两句。”
北堂宁嗓音沙哑,干渴的不成样子。
刘方点点头,亲自去请梅贵妃。
青鸾宫门口,刘方小声询问梅贵妃的婢女,“贵妃娘娘可在?”
“在。”
“皇上请贵妃娘娘前往朝政殿。”
骄易转身,“我去和娘娘说。”
刚走到内殿门口,梅酒晸便问:“皇上找我?”
作为梅家人,梅酒晸的修为不低,门口的话她听的一清二楚。
梅酒晸依然一身素衣,墨发束起不着粉黛。
“娘娘,您换身衣裳。”骄易提醒。
“不用。”
梅酒晸孤身往朝政殿走去。
刘方看的一愣一愣的,“娘娘,我带您去。”
“不用,我去朝政殿比你熟悉。”
刘方不狡辩,安静跟在她后面,梅家的事不知道从哪个地方说。
梅酒晸内心平静,担忧消散在昨天半夜,唯独走在朝政殿外面的台阶那里,丹脉之处温热,仿佛有指引告诉她往前走。
冥冥之中的感觉,梅酒晸却确定里面有她亲人在,究竟是谁,一看便知。
刘方看她走的稳健,跑到北堂宁身边,“皇上,贵妃娘娘到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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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让她进来。”
梅酒晸听到宣告一步步走进朝政殿,里面的三具尸体落到眼底,她心一颤。
她作揖行礼,“参见皇上。”
“平身。”北堂宁未有追究她的失礼。
北堂宁怔怔瞧着她的脸,一如记忆中的那样,多的憔悴是近些年才有的。
文武百官飞身注视梅酒晸,谁都不说话,装聋作哑。
梅酒晸茫然,北堂宁在上面看的分明,他告诉梅酒晸梅家人的以身殉国,剩下她一人在世。
每一句每个字北堂宁说的异常艰难,经历梅家人死亡的梅酒晸再次接到梅家人的死讯。
上次梅家灭半族,今日梅家灭全族。
梅酒晸的心情可想而知。
她张嘴,发不出声音,她真的真的很想问问,是真的吗?
无助的双目环视一圈,文武百官躲开她的视线,侧面无声地告诉她是真的。
梅酒晸双腿一软,爬去三具尸体那里,什么风度什么骄傲通通不在。
看的文武百官心酸不已,不忍直视。
她刚刚模糊听见北堂宁说那是找回的三具尸体,虽是拼凑一块的。
梅酒晸的手稳住哆嗦,稳稳的揭开南边的白布,梅谨禛的样子出现面前,正是她祖父。
胸膛处一个偌大的洞口空然,可见当时的天祁人一拳捅穿梅谨禛的场面。
梅酒晸一一查看梅谨禛身上明显的伤,一处心脏上的,一处胸膛上的,丹田破碎,丹脉尽断。
“祖、祖父。”她轻声唤道,声调轻柔。
泪珠不知不觉淌下,“祖父——”
梅酒晸哭嚎出声,比七年前痛彻心扉的痛占满她全身。
她看了,祖父的三魂七魄不在,丹田碎裂,毁掉他重修肉身活下来的可能。
七年前这样,七年后还是这样,她该如何说服自己,不想不怨。
梅酒晸擦掉梅谨禛脸上的血痕,干涸上面的血痕怎么能擦的掉。
“祖父——”
她想起小时候出生,自打记事起,面前便有一张慈祥的脸耐心的哄着自己,声音稍微加大一点会被祖母说。
明明是千经百战的大将军,梅家主帅,却对自己有着极致的宠溺,明明说话习惯了大声的他对自己温声细语。
洗三礼、满月宴、周岁宴、生辰宴,及笄礼,祖父一个没少自己的,百忙中的他安置好事情陪她过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