今天是上巳节的前一天。
大街小巷都搭起长棚挂起彩灯,高低错落,金灯银火绵延看不见尽头,灯火煌煌,火树银花不夜天,将整个上京照得如同白昼。
季舒洵踏入临河的一家酒楼,这家酒楼临河而建,位置俱佳,能观赏到两岸风光,是上京十分出名的,平日里有很多世家子弟和官员来,价格也是极为昂贵,寻常百姓都是望而却步,驻足酒楼外又摸着腰间的钱袋子后垂头离开。
通过窗户,能看到在西河之中的游舫,两岸的灯火交相辉映,灯火倒映到波光水面之中,宛如流火。
她进去的时候正好看到楚成晔和几个人正要出去,几人有说有笑的从季舒洵身旁经过,季舒洵瞥了一眼就没有再看,兀自往前走着。
刚踏上楼梯,后面传来一道声音:“病秧子,你站住。”
声音并不小,数道目光一同往声音来源处看去。
很多人都认识楚成晔,再一看不远处立于楼梯间的清隽身影,这下就不好奇了。
心里想的是:原来是楚二和季世子啊,那难怪了?
毕竟两人不和早已不是秘闻。
季舒洵回头对上一张张扬肆意的脸庞。
之前见面季舒洵也没有认真看也懒得看,今日虽也是晚上,但灯火明亮如白昼般,这时才发现,楚成晔比去年见面黑了点,行事倒没有什么很大的变化。
因为楚成晔已经大步走到季舒洵面前来,一手拍在栏杆上,一边凶巴巴的瞪着季舒洵,下一秒就说:“病秧子,我才想起来——”
“你把我那一千两还给我!”
前几天请兄弟去喝酒时,楚成晔才想起季舒洵骗了他一千两的事。
上次他从酒楼回来就想起来这事,但到了禄阳侯府,却被拦住,说是他们世子病了,暂不见客。
楚成晔又不能闯进去把那病秧子拽出来打一顿,踹了脚门口的石狮子后就走了。
这才过了几天!
眼前之人不正是那个说是卧病在床不便见客的病秧子还是谁?
其实,也说不上骗。
最起码,最开始的时候,确实是楚成晔亲手交到季舒洵手里的。
后面一出京,楚成晔便觉得哪哪都不对。
他还写了十几封信骂季舒洵。