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陛下,您是君,是红尘仙,您想靠近主子,属下也拦不住啊!”
玄台这话看似说得没头没脑,但又暗藏玄机,明显是在暗示祝暮泽想靠近就靠近呗,我这学医的战五渣又拦不住您。
反正我拦你了,只是没拦住而已。
就算苏忆桃秋后算账,也不过教训几句,因为拦不住是事实。
再者,其实玄台心里觉得,主子内心深处还是希望跟祝暮泽亲近的,毕竟多年情意,不是轻而易举就能够抹灭的。
正如姜渺所言,苏忆桃从未斩断心中情,也不可能斩断,就算断了,也会藕断丝连,丝丝缠乱,只不过过不去那道坎儿罢了。
若苏忆桃醒来,看到祝暮泽在身边,第一反应大抵应该是欢喜,然后才是别扭,结果也不过是嘴硬两句,就此揭过。
“你去隔间软榻上休息吧,我守着她就行。”
“……”玄台从袖里取出一只青瓷瓶,动作粗鲁地塞进祝暮泽手里,“药,主子要是只咳血,严重的话,可以喂一枚。”
“若是出现别的什么症状,就叫我。”
“好。”
交代好一切,玄台轻轻掀开帘子离开了。
……
青纱帐,药香浓。
祝暮泽蹑手蹑脚上前,褪去外衫足衣,提着衣摆上榻。他将散在榻上的白发往旁边拢了拢,以免躺下时不小心压到,又帮蜷缩成一团的苏忆桃将被褥压实。
做完这些,祝暮泽才轻轻靠着苏忆桃躺下。
幔帐层层叠叠,再加上今夜月色昏昏沉沉,祝暮泽看不清枕边人,也没去扯一角被褥盖在身上。毕竟是常年习武之人,就算不盖被褥,也只是感觉稍微有些冷,但勉强能接受。
更何况苏忆桃就躺在身侧,他哪里敢熟睡?
“妻主……”风萧萧兮的夜色里,祝暮泽的声音显得十分沙哑,指缝间是几缕毛躁的白发。
半晌过后,祝暮泽又挪挪身子凑近了一些,然后磨磨蹭蹭纠结了半天,终于是鼓起勇气把苏忆桃搂进怀里。
有些僵硬的手臂温柔地覆在苏忆桃身上,小心地拉近与她的距离,但每次都只挪一点点,生怕一不小心吵醒她。
“对不起……妻主。”
“夭夭~”
黑暗中,殷红的眼尾慢慢浸上泪水,单薄的唇抿了又咬,咬了又抿,牙尖反反复复碾着唇,其上已被他咬出深深浅浅的痕迹,甚至有丝丝血迹渗出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