祝暮泽使劲儿眨眨眼,试图将眼泪憋回去,可它们偏偏像决堤的洪水一般,怎么也止不住,非要奔腾直下九万里。
滚烫的泪顺着冰凉的脸颊滑落,落在枕上,在冷夜里凝聚成霜。
从今往后,霜雪成相思。
水中月是天上月,捞不着;眼前人是心上人,不敢拥。
“对不起啊……我真的……”
很多时候,祝暮泽都想为自己辩解几句,可话刚到嘴边,却怎么也说不出口。
事已至此,他还能说什么?
抛开事实不谈吗?
实在荒唐,他祝暮泽敢作敢当,只是不明白而已。
但若是只谈事实,那么无论祝暮泽说什么,都是苍白无力的狡辩。
还不如不说。
祝暮泽压抑着声音啜泣着,不知不觉间将脑袋埋在苏忆桃后颈处,抽抽搭搭一下一下吸着鼻翼,闻着她发间淡淡的梅香。
“妻主,夭夭……”
祝暮泽毫无逻辑地絮絮叨叨着,泪珠坠落,顿时便落了一枕霜华色。
“……”
祝暮泽哭着说着,便因倦意袭来睡着了,但即便睡着了,也搂着苏忆桃不松手。
枕边人,是他半生痴狂,好不容易拥有,又怎么甘心轻易放手?
不!
不是不甘心轻易放手!
是祝暮泽根本不可能放手!
此后上穷天下碧落,皆要与君同!
只要苏忆桃不甩开他,祝暮泽都会死死攥着她,绝不松手!
因为一旦松开,就是穷途末路,是阴阳两隔,是世间最灼心的相思苦。