陆羽鸿双唇颤抖,他不愿相信墨心参与了所有一切。他根本不愿意相信!这些都是齐墨精心布的局吗?!为了什么?就为了成全他跟陈婉君?!这他么到底是成全还是折磨?!
她明明那么爱他!他在折腾什么?!他要他来让?!他的爱情,竟然要靠别人让给他吗?陈婉君是齐墨让给他的!
墨心很无辜,他不知道刚才他说出这些话,他准备安排时念和陆羽鸿见面的场景,就是那么巧,跟五年前一样。
天意如此,它就是要让陆羽鸿失落之下,再添失意。
陆羽鸿摆摆手,对墨心说道:“不要今天,我今天喝多了。”
然后他就转身离开了书房。
陆羽鸿没有再回蝶谷。他躺在自己那张久违的床上,一遍一遍地查看着手机。他在等一条消息,他在等一通电话,但是他什么都没有等到。
陈婉君的所有社交账号,陆羽鸿手机里所有可以联络到陈婉君的APP,在当天夜里,全部静默无声。她没有通过任何一种方式,给陆羽鸿传达哪怕一个字。
陆羽鸿在等待和期盼的情丝中,把自己裹成了一颗茧子,默默入睡。
恍惚中,有一个声音对他说:“你怎么这么傻!你今天晚上不给她任何解释,她会误会的!”
陆羽鸿瞬间惊醒。是的,她会误会的!
陆羽鸿连滚带爬飞快地冲回了蝶谷。所幸时间还早,陈婉君尚未入睡。
陈婉君看见他惊慌失措的样子,连忙让他冷静。她放下书,替他掀开了被子。
“别急,有什么事慢慢说。”
陆羽鸿一下子扑进了陈婉君怀里:
“我没有!我什么都没干!”
“你怎么了?”
“我没有出去鬼混!”
“我知道的啊。你一直在家里。”
陆羽鸿抬头问道:“你查了我的位置?”
陈婉君点头。
陆羽鸿突然心头泛起莫名喜悦。他又坐了起来。
“你不是说我们就是一场空么,你又管我干什么?”
“我没有说你我一场空。我什么时候那么说过了啊!我说适来君子时,适去君子适!是你自己不让我说下去了呀!”
什么“时啊”“适啊”,陆羽鸿更不懂了。他这次学乖了,他也不想再经历下午那种痛苦感觉,他趴在陈婉君肚子上,撒娇道:
“不懂,快点帮我解释一下。”
“在《庄子·养生主》里,有这样一句话:‘适来,夫子时也;适去,夫子顺也。安时而处顺,哀乐不能入也。’”
“嗯,接着说。”
“就是说,缘分来了,我们就好好珍惜,缘分走的时候,也不要再去强求。一切顺应自然而然,就会过得很开心。”
“你会珍惜我嘛?”
“当然会啊!”
陈婉君摸了摸陆羽鸿的头,再继续说:“这个后面还有一句话,寓意更加深刻:‘指穷于为薪,火传也,不知其尽。’”
“嗯嗯,接着讲,我喜欢听。”
“薪嘛,就是柴。这句话的意思呢,是说,你指着柴说那是火,柴烧完了,火就没了。但火不会因为这边一根柴烧完了,火就不存在了呀!它会一直存在下去,只要我们找到合适的媒介,就可以唤出火来。你可以听懂吗?”
陆羽鸿点头,道:“有个成语,叫薪尽火传,哦,好像叫薪火相传。原来是出自这里。”
陈婉君点头,继续道:“薪尽而火不丧其明。人间的爱情也是这样的。现在别人可以在我们的身上看见爱情的样子,将来我们死了,爱情不会消失的,它还会继续流传下去,就像火一样,永不丧其明。”
陆羽鸿的兴致吧,真的是需要天时地利人和的,他等了几天的欲火终于是又再次熊熊燃烧了起来。他听完这些之后,把脸凑到陈婉君唇边,刚想亲下去,只听陈婉君说道:“去洗洗再睡觉,一身酒气。”
洗完澡以后,陆羽鸿突然就觉得神清气爽,酒意散尽。临睡前,两人又再讨论起弦五的事情。
陈婉君问道:“我们这一回,怎么把他请来呢?上次那种方式,估计行不通了。”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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陆羽鸿道:“直接请呗。”
“你们都把话挑明了,我们就这么请他能请的动?”
“他明知是鸿门宴他也不得不来。”
“为什么?”
“我的人,会亲自去请。”
当夜无话。
一周后,各人怀着各自的心思,各自准备妥当。陆羽鸿在吴山天风的城隍阁包厢内,宴请了弦五。弦五到的时候,硕大的包厢内,只有陆羽鸿一人,他正坐靠栏边凭栏远观杭城夜景。
“以前杭州城就这么小,在城隍阁就能尽收眼底。”
“莫少也不是杭州人吧。”
“我夫人是文化人,要配得上她,不敢不读书啊!她在读《梦粱录》,我也顺便读了一下。”
“我们还是开门见山吧。”
“山?这不是正让你看着?眼前难道不是吴山大美夜景?”
弦五环顾身后,几位彪形大汉正守在门口。说实话,虽然圈中都知道陆羽鸿其人向来只给两次机会,但关道玄他们哪一个也没有多惹过陆羽鸿。要说陆羽鸿准备放什么招,弦五此刻心中实在是没底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