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窗外忽然飘进了几滴雨丝,打在汉王府的琉璃瓦上发出细碎声响。
朱瞻墡的手指在青瓷茶盏边沿轻轻划过,盏中碧螺春泛起涟漪。
"二叔可还记得永乐五十七年的黄河改道?"他突然转了话锋。
汉王捏着茶杯的手顿了顿,"怎会不记得?那年工部报上来三百万两的治河银子,最后连个水花都没见着。"
"孙磊时任河道总督。"朱瞻墡从怀中取出一枚铜钱,轻轻按在檀木几上,"去年朱雀在开封查案时,有个老河工临死前塞给朱雀的,朱雀上次在见到我的时候又给了我。"
“我现在才明白为什么朱雀将这东西塞给我。”
朱雀早就已经查到了,弑天组织与朝中勋贵有关,但他无召不得回京,即便是回京了,也没有查案的权限,所以,朱雀才将这东西给了朱瞻墡。
铜钱在烛火下泛着诡异的青灰色。
汉王凑近细看,突然倒吸一口冷气:"这颜色不对!"
"掺了三成铅的私铸钱。"朱瞻墡用指甲刮开表面铜锈,露出内里灰白,"更蹊跷的是,这些伪钱在江南钱庄竟能兑出真银。"
雨声骤然转急,一道惊雷劈开夜幕。
书房外忽然传来急促脚步声,青龙卫千户陈镇浑身湿透闯进来,"殿下!应天府八百里加急!"
朱瞻墡展开密报,瞳孔猛地收缩。
信笺飘落在地,汉王瞥见"苏州暴乱弑天余孽"几个血字。
"好一招调虎离山。"朱瞻墡突然冷笑,"孙老贼在江南经营二十年,我原当他埋的是钱粮,没想到竟是民心。"
话音未落,又有暗卫来报,"平鼎侯府后巷发现信鸽尸首,足环里藏着这个!"呈上的油纸包中,半片烧焦的账本残页隐约可见"松江布政使盐引"等字。
汉王霍然起身,腰间玉带撞得案几哐当响,"我这就点齐兵马..."
"且慢。"朱瞻墡按住他手臂,"二叔不妨看看这个。"他从袖中抖出一卷画轴,展开竟是幅《江南漕运图》,墨迹间密密麻麻标注着红圈。
"这些红圈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