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是大绥的士兵又怎么能轻易退回来。
现在的他们,就像是一群受了惊的野马,根本辨不清方向,到处乱窜。
只可惜再厉害的箭阵也受外在因素的影响。
不过才一会儿,身旁的箭矢已全数发出。
成玛见当空划落的箭矢越来越少,当即大笑了起来。
“他们没箭了!大绥的勇士们,给我冲!给我杀!给我踏平这座城池!”
苏珩依旧站在巷子的最前头,手中握紧的利剑像是要将长空斩破。
踏风而来,势如破竹,无人可与之匹敌。
一众大绥士兵自是领教过他的厉害,也亲眼目睹了同伴进了他背后巷子的悲惨结局,眼下不敢贸贸然前去送死。
反而极其聪明地往旁边的巷子冲去,可等待他们的并不是日思夜想的高官厚禄,而是一柄又一柄锐利无比的长枪。
两军人马就此混战在一起。
大康士兵虽然不多,却也毫不畏惧。
为首的罗杨、夏程、晁超等人更是杀得双目猩红。
可他们到底不是武功高强之人,面对重重攻击,有些招架不住,身上更是不同程度地挂了彩。
罗杨才刚刚刺入一人,手中的长枪还没来得及收回,身前便突然迎来了一阵要人命的劲风。
他无力还击,只得侧身一避,便见一把晶莹的长剑横亘在面前。
苏珩背对着他,看不清表情。
鲜红的血液顺着冷冽的剑尖滴答滴答地往下落。
他将穿透大绥士兵胸膛的长剑抽出,小声提醒:“小心!”
大康的这支散兵在苏珩手中宛如一把变幻莫测的利刃。
阵法和埋伏,无一不精妙绝伦。
敌退我进,敌逃我堵,将凌乱无序,毫无阵型的大绥士兵杀得节节后退。
一片混乱中,有人从巷子里连滚带爬地跑了出来。
他大喊道:“将军!他们太猛了,像是不怕死的……得赶紧撤!若再晚一步……”
还没等他说完,成玛沉下眉眼,当即抡起大刀一抹,鲜血溅了一脸。
大怒道:“搅乱军心者,死!谁敢后退一步,杀!”
话落,抬头看向不远处的黑甲青年。
“擒贼先擒王,只要杀了你,你手下的这群弱鸡就毫无还击之力。”
“你说的没错,我也正有此意。”苏珩的目光落在气急败坏的成玛脸上,语气还是一如既往的嚣张。
“你若是向大康跪下求饶,兴许我心情好了,还会赏你一个全尸。”
青年面无表情地说了和成玛一样的话语。
成玛愣住:“休想!既然你这么想来送人头,那本将军就送你一程!”
二人再次交手。
也不知道是没了护甲的原因,还是苏珩攻击太密的原因。
为求稳妥,成玛此时此刻拼尽全力地只守不攻。
苏珩像是想到了什么,忽而微微一笑,以一个极其刁钻的角度朝成玛的胸膛刺去。
成玛心中一惊,挥刀一挡。
一剑一刀相撞间,它们未动,而人已动。
也就是这力大无穷的一挡,苏珩被它的力道震得往后踉跄了几步。
成玛眯了眯眼,眸光闪过一丝狡黠,像是看穿了黑甲青年的弱点。
再下一秒,他看准了时机,不再防御,果断出手。
眼看刀尖就要划破青年的战甲,一张布满血迹的脸攀上了狰狞的笑容。
而苏珩也趁着后退的间隙借力打力,脚尖一蹬,当即腾空而起,剑尖直冲成玛的脖颈划去。
成玛惊兀,侧身一避,原本落在黑甲青年身上的大刀飞快格挡在自己的脖颈前。
他眉眼微蹙地反手推出一掌,蓄足全力地拍在苏珩的胸膛上。
毫无意外地将他拍落至数米开外。
而他的脖子堪堪避过了利刃的锋芒。
他以为他逃过了这一剑,可没想到他根本就没能挡住这突如其来的一剑。
反而让长剑借着大刀的力道,顺利划落至他的右肩膀。
没了护甲的肩膀,以皮肉之躯挡住削铁如泥的宝剑,简直天方夜谭。
鲜血瞬间大片大片地涌出,深可见骨的伤口令他疼得眉头紧蹙,简直都快能夹死一只苍蝇,就连握着大刀的手也没之前那么有力。
苏珩并没比他好到哪里去,这一掌成玛可是用了十成的力道。
他整个人重重地撞在了后头的墙壁上,当即涌出了一大口鲜血。
附近厮杀的一众士兵,无论是大绥的,还是大康的,自然也都看见了方才的一幕。
大绥士兵忽然想起地上这颗人头的价值,纷纷挥起大刀往前杀去。
只要砍下这颗脑袋,他就是此战最大的功臣。