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爷!”宋七及时出手打落,长枪落地,清脆夹杂着沉重的响声。
其他人立刻警惕起来。
没等宋七呵斥何人敢当街刺杀王爷,一道沙哑的男声已经率先响起,
“回京这么久,竟然连一杆枪都接不住了?”
来人是位瘦削的青年男子。
常年在西北风霜的摧磨下,比宋翎一行人看起来粗糙许多,小麦色的脸上点缀着晒斑。
“程恪.....”
宋翎看着他身上素白的丧服,心中的不安越发弥漫。
直到霍言诤从府中匆匆走出来。
“师兄......对不起.......”
府中清冷,一路走来,不见几个人。
宋翎轻抚棺木,“小舅舅何时走的?”
“前段时间北羌来袭,将军身受重伤其实一直大好。”
北羌防线十几年一直是程家在守,但前两年陛下有意收兵权,不断有京军外调至此,尤其是贵妃死后,军中物资常常被忽略,还好驻军已久,食物都是靠整修期戍兵们自己开垦荒地自给自足。
程将军的死一直瞒着皇城,就是怕兵权被褫夺。
程家这些年死在战场上的人无数,没有留下血脉。小舅舅一直没有成婚只有一个养子。
连发丧都要等宋翎这个亲侄子来,才敢行动。
宋翎沉默着望向一旁供奉的梨花酿。
如今边境的梨花还未盛开,但梨花陈酿在侧。
天启城中的昔日旧程府有舅舅亲手埋的几坛酒。有人还在还要等着他回去自己挖出来,没成想竟然再也没机会。
“我定会带着你风风光光的回去。”宋翎抄起一旁的酒杯,摔得四分五裂,清脆的响声半分没有压低略微颤抖的声音。
原来,除奉召前来分权的将领,并无援军前来……
只靠着很多人的命换来了短暂的和平。
程恪伸手,紧握住宋翎的肩头,哑声道,“是我没用,如果我早点能独挡一面,这漠北所有兵都握在程家……”
话未说完,他余光瞥见棺木,瞬间想到养父昔日的教导:祸从口出,自当谨言慎行。
程恪表弟原是长舅捡来的孩子,长舅死后,便一直养在小舅舅身边收做儿子。
满打满算,他如今也才19岁而已。
程恪未进程家族谱,也就是说,程家百年世家彻底断了香火……
而宋翎也失去了所有亲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