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湄皱了皱眉,她实在不知道应该用什么面目去见这位。

论义,她救了自己夫君,有恩,可如今她要进门做姨娘,狠狠打了姜湄的脸,要她以恩人之礼待她也不大可能。

只是人家都已寻上了门,也不能躲着不见,她让人带那柳姑娘进来,瑞秧给她端了碗冰过的牛乳糯米羹,姜湄一边小口喝着,一边等柳冰清。

柳冰清今日刻意打扮过,她同伺候她的丫鬟打听过,丫鬟说夫人是个绝色美人,她心中有些不忿,将昨日叶管家送来的珠宝首饰能戴的全都戴在了头上身上,又挑了件最为华丽的襦裙套在了身上。

可她转过门扉看见抱着条狗儿坐在那,悠然自得喝着甜汤的姜湄时,便忽然觉得想逃。

姜湄绾了个清爽的发髻,头上只插了一根白玉做的簪子,着了一身素色衣袍。见她前来,姜湄缓缓抬起头,看到她这身行头又暗暗皱了皱眉。

姜湄只是坐在那,举手投足间便尽显官家嫡女的优雅气度,偏偏又生了一副出尘脱俗的样貌,一身白的发光的娇嫩肌肤,柳冰清只觉得自己像个杂耍班子的丑角,身上这些坠饰更是平添笑料。

可既已经来了,只得硬着头皮上前,学着丫鬟作礼的姿势拜了拜,目光闪烁的说了句:“见过夫人。”

姜湄知她出身乡野,并未点破她礼数上的不妥,淡淡说了声:“柳姑娘不必多礼了。”转头吩咐瑞秧为她搬了个圆凳坐着说话。

柳冰清只觉得如坐针毡,一屋子的丫鬟上下打量着她,看得她如芒在背,手脚都不知该往哪放。

姜湄让瑞秧也给她端了一碗甜汤,柳冰清尝了一口,眼中一亮,她知道京都的小姐夫人们吃穿用度定当很是讲究,却没想到一碗普通的甜汤竟能做得这般香醇,入口冰冰凉凉,几勺便喝了个精光。

姜湄目瞪口呆地看着她,瑞秧有些嫌弃地接过了柳氏手中的空碗,姜湄轻咳了一声问道:“可要再来一碗?”

柳冰清这才反应过来此举有些失态,面上一红。

她暗暗清了清嗓,柔柔说道:“妾今日来,是心中有愧于夫人,特来请罪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