吴婆子手下也算过了近百条女子孩子的命了,也不是被那么轻易一吓就和盘托出的人,她见姜湄问她,故作镇定地说道。
“这也没什么好奇怪的,无非就是见夫人貌美,想趁夜占些便宜罢了。你们如今打也打了,他又没得逞,我劝你们就此息事宁人,明早速速离去便是。”
“我们这位爷可是太守大人之子,你们若肯就此作罢,我们也就不予追究了!”
六皇子闻言皱起小脸说道:“岭北太守?宁为远?”说罢他又抬起头问姜湄:“地上这人刚才想要轻薄于你?”
盛怒之下,小小的人身上竟显现出几分帝王之尊的气势,威严铿锵地问向宁朗与院中众人:“我们只是路过此地,你们竟敢肖想染指妇人,视我大越法度为何物?”
地上的宁朗收了笑声,缓缓爬起身,靠着墙根瘫坐,脸上却还挂着肆无忌惮的轻笑道:“法度?在岭北,在这深山里,从来就没有这种东西,法度还不如一石粮食来得有价值。”
姜湄看了六皇子绷得挺拔的背影,却不忍心告诉他,她与梁弈所猜测的事实可能远比六皇子想象的要不堪数倍。
姜湄此前十八年都生活在秩序井然的国都中,每日打交道的也都是些权贵小姐,自是不曾见过越国其他地域的大千万象。
自从梁弈夜袭越皇宫那日起,就仿佛映着美景的铜镜突然被打破一般。
姜湄虽不愿承认,却也心知肚明越国本就日渐衰微,又因着越帝在位的这几十年昏庸不为,已是腐烂深入根髓了。
梁弈伸手按住六皇子的小脑袋瓜,轻轻把他拖回了姜湄身边,自己走上前,在宁朗面前单腿屈膝蹲下,笑吟吟地说道。
“原来是太守公子,先前真是失礼。只是可惜在下非本土人士,便是你老子是皇帝于在下也无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