景晟从瑜妃口中听过将军府此前闹出的丑事,又偷偷尽数讲给了梁弈。

梁弈听了后胸中便淤了团火气,他自是不能去对那柳氏拳打脚踢一番,只好把这火气撒在叶桓身上,他恨不能捧在手心里的人,却在将军府被那样糟践。

他从前想着,若是姜湄能过得幸福和美,他便把这份心思埋在心底,她能留着自己的帕子,记着有他这么一号人也就够了。

可他断不能忍耐自己心尖上的人,被人轻视薄待,过得郁郁寡欢。

打叶桓一顿虽不能抵消她从前受过的委屈,可他就是觉着心里爽利了不少。

他觉着脖子上有些灼痛,伸手一摸发现不知何时还是被叶桓的枪头劲气所伤,伤口不大,也只流了极少的血。

段旻眼尖发现了梁弈的异样,大惊失色道:“殿下,你受伤了!”

梁弈却不以为然地挑了挑眉,这倒是个邀功的好机会。

景晟这两日的精神好一些了,正捧了本梁弈给他的兵法细细参详,梁弈要求他读过后再写一篇概括文章出来,小家伙这会正揪着眉头研究着书上那些晦涩难懂的话。

姜湄见他沉溺书中,暂时忘却了丧亲之痛,终于放下了心,她托沅梨去弄来了些细绳,分别用黑红墨汁浸过后晾了干,坐在榻上打着络子。

梁弈回来时,因着帐中闷热,帐帘亦被拉了开,帐中两人各忙各的,都极为专注,梁弈摆手让门口的守兵离开,自己就站在那瞧着床上十指翻飞的姜湄。

她的手法极巧,十指又犹如水葱一般细嫩白净,那黑的红的细绳在她指尖缠绕,不一会便呈出了个大概的轮廓,沅梨在一旁看得惊讶,轻呼夫人好厉害。

姜湄的身子微微向前躬着,梁弈贪婪放肆地看着她那近乎完美的侧颜,流畅的线条,勾勒出饱满的天庭,挺直却秀美的鼻子,小巧的鼻头,微微翘起的唇峰,玲珑的下巴尖,纤长的脖颈,再往下……看不到了。

她嘴角噙着一丝暖意,双目中似是有柔情万种,看着眼前的络子,梁弈这一刻竟有些嫉妒她手中那络子,放着活人不看,做什么要对个死物露出这种神情?