姜湄瞳孔蓦地放大,却没来得及反应,正当梁弈心中似有声音叫嚣着狂喜着,马上就要得逞时,姜湄的唇却被压在了梁弈的面具上。

两人四目,隔着触感微凉的铁面定定相对,梁弈的唇还尴尬地撅在空中,却全然忘了此刻自己正戴着那厉若恶鬼的面具。

梁弈的耳朵瞬时变得通红,面具下的俊脸更是涨成了猪肝色,他这会也不知道自己是该懊恼戴了面具,还是该庆幸戴了面具。

他松开了姜湄,向后撤了两大步,踢倒了搁在身后的凳子,发出的声响惊动了候在门外不远处的守兵。

两个守兵原本就蹊跷殿下为何对这两名俘虏这么上心,得空了就要来帐前晃悠一圈,正小声议论着便听见帐帘紧闭的帐中传来了响动。

他们跟了梁弈多年,自是知晓梁弈根本不近女色,压根没往其他的地方想,毕竟帐中的是敌国俘虏,为保梁弈安全,两人径直冲了进去。

梁弈被凳子绊了一跤险些摔倒,他此生亦没如此狼狈过,还是在最最在意的人面前,出了这么个大糗,此时本就懊恼得想抽自己个嘴巴子。

见着帐外突然闯进来两个守兵,正木怔怔地看着眼前的一幕,梁弈只觉着火气快冲出头顶,低吼了一声:“谁让你们进来的?滚出去!”

其中一人还欲解释“殿下我们是听见……”,话还没说完,便被另一人拖了出去。

姜湄被梁弈这接连的一番动作惊得此时已不知该做何反应了,她本想恼梁弈的唐突,又忆起适才一连串的乌龙,竟一点都不觉得生气,反倒再也控制不住心底的笑意,轻笑了出声。

她起初用手背轻掩着嘴,后竟再也收将不住,泪花都沁出了眼角。

梁弈此刻再无心欣赏美人的倾城笑靥,亦不知应该说些什么来掩饰自己此时的无地自容,只能闷闷地说了句:“我还要点兵,晚点再来看你们。”转身便逃也似的离去了。

姜湄看他的背影消失在帐帘后,渐渐泯了笑意,眼底又莫名浮起一丝痛楚,抚着榻上未打完的络子,失神地呆坐着。