后来这事传得就越来越难听,她爹起初还澄清过两次,可最后谣言却传成了是那寡妇一厢情愿想巴上猎户的床,最终生生逼得那寡妇自缢了。
自那时起,七八岁的柳冰清就领略到了谣言的威力,在他们那偏僻的小山村里尚且能直接逼死一个女人,更何况是这礼仪教条盛行的大越国都城。
一想到姜湄在自己面前羞愧自刎的画面,她就轻蔑地冷哼轻笑,大家闺秀又如何,名门淑女又如何,还不是被她夺了夫君,本以为被那梁弈捉走要一命呜呼了,谁知不仅活着回来了,还因祸得福除了绊脚石。
叶桓委婉地同柳冰清说,她如今月份大了,想把她留在岭南待产,她一听这话却又哭又闹,坚持要回京都生产,叶桓被她闹得没法,又不敢同她说自己回京后可能获罪,怕惊了她胎气。
最终只得硬着头皮携着她一同返京,叶桓想着,毕竟叶氏一族几代据守越国边疆,此番虽失了关隘,却保存了越国兵力,也算是权宜之计,越帝便是降罪应当也不会连累家眷,便妥协了。
可柳冰清却被蒙在鼓里,还沾沾自喜着如今没了姜湄,自己与腹中孩子,可是将叶桓又拿捏得紧了几分,娘俩的好日子还在后头。
两人一人愁云满面,一人容光焕发,就这样踏上了返京的路。
段旻一行,带着三个女子,又携上了栖风寨十数个汉子,马匹自是不够骑了,若是按此前的路线翻山越岭北上反倒不便。
越国的马匹远不比大梁的军马,脚力也差,纵是再购置些马匹也是难行山路。
最终段旻深思熟虑过后,决定反其道而行之,带着众人乔装打扮,改走越国官道。
他们都是些生面孔,现在唯独黎诺安一人算是个“通缉犯”,纵使越帝派了再多官兵追查,也万想不到举目无亲的黎诺安,能混在一个回乡省亲的队伍中。
段老爷骑着高头大马走在最前,马车里是妻妾瑞秧瑞蓉,丫鬟黎诺安和小狗儿花花。
其余的护卫家丁随护在侧,一行人泰然自若大摇大摆地踏上了归途。