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她爱梁弈,也相信他待自己之心日月可鉴,可她还是想要靠自己,能挺直腰杆与他并肩而立。
她不用再像从前一样,以夫君的话为尊,不用忍着不适习看伺候夫君的书册,不会患得患失。
梁弈是清风,可她这只纸鸢能不能飞起来,能飞多高飞多远,能否伴着清风徜徉天际,还要看这纸鸢粘得牢不牢靠。
梁弈感受到姜湄缱绻的目光,回望过去,手上的酒杯没停,杯沿没入双唇间,一饮而尽,烈酒似是流进了他的眼眸,深邃而诱惑。
姜湄收了收情绪,郑重其事的开口。
姜湄的声音不大,可却有着极清冽的穿透力,屋内的众人都停了嘴里说着的话,恭敬地看向她。
姜湄并没有梁弈那般尊贵的身份,凌人的气势,若只单凭着梁弈的宠爱,只能得到众人的恭。
而这敬意,却是凭着她自己挣来的,叫人口服心也服。
“此番妾身与三殿下踏雪而来,乃是为了一件关乎大梁乃至诸多邻国未来的大事。”
姜湄没同他们讲那些讲给黎诺安的大道理,都是些寻常百姓,不需知晓这些深意。
她只是同他们说,从前他们擅长的那些,平凡的不能再平凡的手艺,如今有了用武之地。
说到最后,姜湄甚至深深行了一礼。
“妾身所说的这些,若没有诸位襄助,难以成事,孤掌难鸣,可诸位若愿与妾身风雨同舟,戮力同心,定能亲手挣得自己想过的日子。”
“陌娘,依我的意思,女红与厨艺精湛的,年后可随我们回到丰都,精于织造农桑的,便留在奉安,如此,人人都能在自己擅长的领域大展拳脚,再不用依仗旁人。”
再抬起头,目光深远,轮廓在烛火映照下像是发着淡淡的光晕。
“在梁国,我们女子也可以不依靠男子,用我们自己的双手撑起自己的生活。希望往后……全天下的女子都能如此,忠于心,践于行,不假外求。”