与姜湄别后,他时常念着这首诗,诗中伊人,远可见,却永不能及,是否也印证了他与姜湄的过往与结局?
正思忖着黯然神伤,突然有人来报:“将军,门口来了个乞丐,说是姨娘的家人,小的们本想把他打发走,他却报出了姨娘的姓名出身,您看?”
叶桓蹙眉,柳冰清的家人?她曾说过,她家中只有她与父亲二人,并无旁的亲戚,她父亲已故多年,又是从哪冒出来的家人?
叶桓听着房中时不时传来柳冰清的几声痛吟,吩咐道:“把人带来西院正堂。”
小厮依言去了,叶桓吩咐叶管家在此候着,若是柳姨娘有个什么,速去报他。
叶桓在堂中不安地踱着步子,忽然一声惊雷,随后便下起了倾盆的雨,原本月朗星稀的晴空,不知何时已乌云密布,遮天蔽月。
雨滴细密落在地上的噼啪声不绝于耳,雨幕之下屋外已有些烟雾缭绕,这时门口有人通告,那乞丐带过来了。
老乞丐从廊下转身,颤颤巍巍的迈过门槛进了屋,叶桓借着昏黄的烛火光亮打量他,见他一头灰白参半的蓬乱头发,很久没修剪过的头发与胡须覆了半张脸,裸露出的肤色不知是脏的还是晒的黑黄。
他的一只脚是跛的,身上的衣服破烂不堪,但好歹是一身旧棉衣棉裤,叶桓心想,应当也是这身棉衣助他安然度过了冬天吧。
乞丐许是被叶桓气势所吓,本就不利索的腿脚走起来更加摇晃,小厮想伸手去扶,又嫌他身上尽是疮,好在老乞丐没摔倒,在叶桓几步外站定,不知所措。
小厮出言提醒:“这便是我们将军了,你一介草民,该行叩拜礼。”
老乞丐闻言这才哆嗦着手脚要跪,叶桓皱着眉出声说道:“不必了。”
“你既腿脚不便,坐下说吧。”
那小厮引着他到旁边椅子上坐下,叶桓这才看清他脚上的那双鞋,已经走破了,有裸露在外的脚趾已经成了黑紫色。
叶桓见那老人局促,迟迟不开口,有些不耐的说道。
“你说你是柳氏家里人,据我所知她家中已无人存世,若你是来行骗的,我看你年迈可怜,便不与你计较,速速离去吧。”
老人听见“无人存世”几字时,身子明显抖了一抖,又过了一会,他才开口说话,难听得像久经风霜的枯枝断裂的声音。