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眼下人能翻城墙,马却不能。
梁弈撒开了踏月的缰绳,心中虽有些愧疚,但到了这个时候,也顾不得什么兄弟主仆之情了。
“今夜你就在城外自己玩一晚,明早一开城门就能回家见纤雪和孩子了,你一个遭点罪总好过咱们俩一起遭罪。”
踏月气得咬着梁弈的衣襟不肯松,见它油盐不进,梁弈索性撕了衣袍任它叼着,三步并作两步飞身上了城墙。
踏月发出一声凄厉的嘶鸣,骂得很是难听。
城墙上巡守的跑过来看了看,没发现什么异样。
挠了挠头,大半夜的,谁家的马叫得这么难听。
不想惊动旁人,梁弈跟做贼似的直奔涤心斋,他清楚夜里鬼卫值夜布守的位置,凭着轻盈的身法钻着死角,摸到了姜湄屋前。
房里的两个女声正商量着要换床,梁弈被迫听起了墙根,听着他心心念念的皎月如今已经学会了插科打诨,梁弈强忍着思念,等到黎诺安离去,瑞蓉瑞秧也回去睡了,他才推门而入。
梁弈见屋里一直亮着光,还以为姜湄没睡,走近一瞧,才看见她皎洁的面庞在映着烛火的光亮与跳动,嘴角噙着笑,已经睡熟了。
相思日夜折磨着他,仿佛在心间生出了一根根荆棘,互相纠缠环绕,一旦触及就针扎似的疼,却好像在见到她的一瞬,都收回了刺,长出了红花绿叶,皮肉相融,汇成了一株。
在她榻边坐下,见她垂在枕边的手扔握着自己的帕子,梁弈心头被柔情填满,怕吓着她,只能轻轻唤起了她的名字。
“湄儿,醒醒。”
睡梦中的姜湄听见梁弈唤她,下意识地“嗯?”了一声。
许是今天与黎诺安开了荤玩笑,姜湄今天梦里的梁弈正赤着上身练剑,肆意的汗水自他鼓胀的肌肉上渗出,又顺着麦色的肌理汇聚下滑,看得姜湄嗓子发干。
“湄儿,我回来了。”
姜湄猛然睁开眼,做了这种梦,突然被人唤醒,她有种莫名的心虚,双颊酡红轻喘着气,双目逐渐聚焦于榻前坐着的男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