且不说叶桓是他亦棘手的强敌，便是她能够得手，那也是她曾朝夕相对过的人，若是死于她手，怕是她这一生都要蒙上阴影。

姜湄泪水不断从脸颊上滑落，在斑驳的血迹上冲出了一道泪痕。

光影明暗间，梁弈似是见着她冲自己扯出了个安慰似的笑，无畏无悔。

叶桓感受到她冰凉的指尖插进了自己后脑发间，逆着向上梳起的发丝向里探寻着，不知为何，叶桓在这一刻感觉到无比的充实。

“湄儿……我还未亲口对你言明，我对你……”

姜湄打断他的话，话语中却没了方才唤他夫君时的万般柔情。

“叶桓。”

听她叫自己的名字，叶桓微怔，紧了紧怀中人，把泪湿的双眼埋在她颈侧。

“我在。”

“对不住……”

两人同时开口，说的竟是同样的三个字，话音未毕，叶桓只觉得脑后一阵剧痛。

叶桓忽觉晕眩，呼吸困难，他松开姜湄，摸了摸自己的后脑，后又呆滞的看向她。

姜湄已是泪流满面，口中不住呢喃看着他踉跄着踱了几步。

姜湄刺的是风池穴，胡荃特地嘱咐过她，这穴位位于后脑最为脆弱之处，如若施针也要注意入针的角度与方寸。

如若伤了内里延髓，便会呼吸滞阻，颅内出血，故针刺凤池时不可过深，不能提插捻转，进针需对准内下，朝人中、鼻尖方向。

那根红珊瑚步摇，簪杆是由纯金所造，最粗之处几乎与她小指相当，几近整根没入了叶桓后脑。

姜湄的脸色惨白如纸，身上抖如筛糠，眼泪如同断了线的珠子扑簌的滚落。

她杀人了……

“对不住……叶桓，对不住……”