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晟儿,你可愿意唤孤一生皇爷爷?”

景晟如今在世上,已是尽是至亲,与自己血脉相连的兄弟还是仇人。

有姜湄与梁弈护着他,给了他新生,他已十分感激知足,从没妄想过其他。

可如今,叫了六年皇兄之人却成了仇人,从前认知中的仇敌却待他亲切真挚,造化弄人,叫年纪尚幼的景晟心中阵阵激荡,久久不能平静。

姜湄出声提醒:“晟儿,父皇问你话呢。”

景晟抹了把脸,规规矩矩的跪下叩首,喊了一声:“皇爷爷。”

梁帝笑着应了,伸出手想扶,可又引来几声咳嗽。

景晟情急起身,探着小手抚上他前襟,揪着眉头为他顺气。

姜湄连忙奉上瑞蓉为他特地熬的川贝雪梨饮,梁帝冲她欣慰的笑笑。

梁弈在梁帝身侧坐下,想起方才那副场面,向梁帝提到。

“父皇,这次有惊无险还有个功臣未曾论功行赏,如今月璮的婚事既已定下,下面也该轮到老五了。”

“未央宫那小宫女恰巧撞见有人在那里密会,告知了五弟,五弟关键时候倒不糊涂,与我通了气。”

“怎么算,也该记他们二人一功。”

梁帝就着姜湄喂的雪梨吃了两口,景晟又递了帕子给他擦了擦嘴,伺候得老皇帝舒坦无比,眯着眼睛问了一句。

“那依你看,该赏些什么?”

“德妃与老五一向谨慎,到现在也没给衡儿娶亲,要么就成全了两人,把那宫女赏他做个侧妃吧。”

梁帝鼻中一声轻哼:“你说得轻巧,未央宫一介宫女,就算立了点功绩,做侧妃也是抬举太过了。”

姜湄听梁弈说起过梁衡与那小宫女的事情,旁敲侧击搭了个腔。

“儿臣嫁与殿下前也是一介民女么,全凭皇恩浩荡。”

梁帝又转头看向姜湄,软了话音。

“那怎么一样,你不一样,不能混为一谈。”