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可若往后子嗣一事上仍是艰难,还是需得迫他纳妃的。”

“他若知晓此事,定是会立时派人接我回去,待到小公主一出生,他便更会觉着亏欠我良多,决计是不肯充盈后宫绵延皇嗣的。”

她懂事的令人心疼,梁帝哀叹了一声。

“湄丫头……你……又是何苦。”

“为那浑小子考虑良多,却要委屈自己。”

苦吗?

不苦。

他们还有漫长的一生可以相守,如今又有了女儿,只要他完成他在那个位子上不得不为之事,她就带着女儿回去与他团聚,此生再不分离。

一行人的车驾缓缓行至京城城门处时,已经见着了列队候着的梁兵。

赵雪桥挺拔的身姿伫立于城门前,翘首期盼着阔别了数年的爱妻与儿子。

车还没停稳,黎诺安便轻叫了一声跳了下去,吓得赵雪桥心中一惊。

向着他飞奔而去,径直扑进了他怀里。

赵雪桥拦腰抱着她在空中转了两圈,才复又把她放下地。

“安儿,你又失了礼数了。陛下呢?”

黎诺安盈盈望着他,四年过去,他脸上多了几分沧桑,瞧着更加硬朗了。

“陛下去东边行宫了,他说城里太闹腾,不来了。”

两人刚说了两句话,就听见身后传来两声刻意的咳嗽。

黎诺安探头望去,只见梦了多少次的父母此刻鲜活的站在那里,父亲一脸压抑的怒气,母亲还是那样温柔美丽,泪眼婆娑的看着她。

“父亲,母亲……”

赵雪桥眼看着三人哭作一团,也压了压眼底的泪意,又察觉到身后有人扯他的披风。

“干娘说,你是我父亲。”

赵雪桥回首垂眼看去,见赵启之正眨动着一双与黎诺安如出一辙的黑眸灼灼盯着自己。

“北望?”

赵雪桥抖着手把他抱了起来,赵启之摸了摸他父亲下巴上的青茬和如刀刻般的鬓角眉毛。

“还成,和我想象中的差不多。”

姜湄款款走近,向赵雪桥招呼道:“雪桥,别来无恙。”

赵雪桥张了张嘴,却始终不知道该怎么称呼姜湄,她如今本应是皇后之尊,却未行封后之礼,算是梁弈的妃嫔,却又没有封号。

好在姜湄没把注意力继续放在他身上。

姜湄也向那边哭得火热的三人走过去,唤了一声:“伯父,伯母!”

黎父黎母这才从与女儿重逢的喜悦中抬起眼看别人,见了姜湄自是又惊又喜,可却又转瞬被赵雪桥怀中抱着的男孩吸住了视线。