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看来这里也已经没人了!”商离进了门四处看了看说道。
两人顺着房间分头搜索,商离挨个把房间的门都踹开,粗略的看一眼便朝下一个房间行去,他希望当有一扇门打开后,房间里有人抬头看着他说道:“商将军,你来了。”
可是前院的房间已经全部踹开,依旧没有看到他希望的画面,正当内心沮丧之时,后院传来廖京山大呼小叫的声音。
商离内心一喜,撒开腿就往后院跑去,顺着声音找到了一个房间,房间内廖京山正趴在一张床上喊着白覃的名字,声音里满是焦急。
商离一把拉开廖京山,白覃安静的躺在床上,双颊深陷,眼圈发黑,和当年的楚国皇帝有一拼。
“白侯、白侯……”商离边喊边掐他的人中位置,人中都掐红了也不见他醒来。
“商将军,白侯像是喝了一种七日醉的酒,咱们这样喊好像没用。”
商离想了想去取了些凉水拍在白覃的脸上,边拍边喊白覃的名字,这招果然很好用,不一会白覃便醒了过来。
“白侯,白侯您可醒了!”廖京山显得很兴奋,自己的脑袋算是保住了,至于已经不成人样的白覃,不在他的担心范围内,只要还活着就行。
“你们怎么才来啊?”白覃很幽怨,从来没有这么抱怨过别人。
“白侯,此地不宜久留,咱们还是快些离开吧。”商离心里一紧,他知道白覃不是随便抱怨别人的人,看来是受了莫大的委屈。
“走,快走,扶我起来!”白覃一刻钟也不想在这呆下去,掀开被子就要离开。
商离上前扶住他,虽然知道白覃受了委屈,可全身没有一处伤口,除了人瘦了点,萎靡了点,其他并无异处。刚想开口询问,便被白覃堵了回去。
“别问,问了我也不想说,别逼我骗你!”
商离只好闭嘴不言,扶着白覃一路走到大门口,白覃看着门口的两座铜牛恨恨的说道:“让人把这两头铜牛牛砸了!”
商离不知道这两头牛怎么得罪的他,为了安抚他的情绪也只能满口答应,扶着他就要往龙门方向去。
“去那干嘛?咱们不是要离开这吗?”
“白侯,我等只找到一个出口,就在那边的水流出口处。”
“不走那边,向左去,那边有出口。”
商离看了一眼廖京山,山腰处还有上千的兄弟正在从山洞中淌着冰冷的雪水进来,忙让他去接应,没进来的就在山下等,别都跟着遭罪了。
白覃没心情管这些,平生之耻都不足以形容他的遭遇,让人像牲口一样圈起来几天,就为了让一个女子怀孕,到现在他还清晰的记着瞎眼老头最后的话:
“此女子老夫先带走了,等到她产下麟儿,老夫一定派人通知白侯一声,老夫希望白侯不要轻举妄动,菲菲和沫沫还有东楚的那位都是好孩子……”
白覃浑浑噩噩的坐上马车,商离亲自驾车,廖京山吩咐无令靠近者杀无赦,一只只报信的鸽子飞向远方,玉景道人揉了揉僵硬的沙皮脸,终于松了一口气。
大周边界处,秦将军看了一眼信件,眼角微皱,到底还是去晚了一步,一步晚步步晚,这是他与贼人打交道以来感触最多的教训,现在再吩咐大军设卡拦截只能徒劳无功。
“空明大师,白候来了,您是否要一起回去?”
“当然,北方雪景虽好,但却不是久留之地,空明多谢秦将军多日款待,来日空明定有厚报!”
“呵呵呵,空明大师客气了,同朝为官说什么报答,若是大师有心,秦某在京都倒是有些产业,大师若是有暇帮忙照看一二,秦某自当感激不尽!”
空明没想到秦将军如此直爽,不过刚说去的话自是不能 反悔,忙问道:“不知秦大人在京都都有哪些产业,回去后空明定亲自拜访。”
“没什么大的产业,就是一些伤残的老兵为了活下去,自发的弄了个造纸作坊,就在皇城脚下,秦某军令在身,不能时常回去,还望大师帮忙。”
原来是个造纸作坊,空明暗暗松了一口气,了不起以后寺里用的纸张都用他的,反正用谁的都是用,想到这里,空明立即满口答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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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既然是咱们自家产业,秦将军早说就是,在卫城贫僧也有些威望,回去后贫僧一定为秦将军多多推广。”
“如此秦某就替那些老兵们谢谢大师了,稍后白候可能就要到了,大师现在不妨去收拾一下,本将就不陪您了!”秦将军说完便告辞离开,虽然截获贼人的可能性几乎为零,但是万一要有收获也是极好,他还需要仔细斟酌一下。
天苍苍野茫茫,一马平川的草原上,上千骑兵护着一辆马车正在疾驰,好在地上厚厚的积雪让马车不至于过于颠簸,白覃拉开窗户一角,刺骨的寒风让他头脑清醒了很多,裹了裹身上的被褥,重新把窗户关严实,现在身体还见不了野风,再小心都不为过,以前月子里的妇人怎么做,他就得怎么做,都是元气大伤,要想恢复,没有一个月的时间是不可能的。
秦将军是他暂时不想见的人,那老流氓长了一双毒辣的眼睛,自己是什么情况,他都不用看第二眼便知道在他身上发生了什么,再加上他的那个大嗓门,白覃想想都觉得可怕。
但是到了人家的地盘,想要躲开很难,尤其人家还是为了营救他才在寒风中驻扎了十来天,这份情不能不领。
“秦将军,本侯身体抱恙,不能下车相见,还望海涵!”
“这里面确定是白侯?”秦将军转头问商离。
“确实无误。”
“贼人怎么他了,怎么变的这般虚弱?快快进军营,外面风大。”秦将军大声喊着手下副将在营帐里生上火炉,让伙夫再往羊汤里加盆生姜。
白覃在马车里听的直冒冷汗,还好自己有先见之明,没有下车相见,这老流氓只听声音便知道他现在属于内虚,不过那也用不了一盆生姜,那羊汤煮出来还有羊肉味吗!
“白侯放心,本将已经派人在各个路口守着,贼人如此嚣张,置我大周脸面无存,本将已经吩咐儿郎们,只要见着,可先斩后奏,一个人头百两银子,童叟无欺!”
“如此白某多谢秦将军!”
“嗨,客气啥,咱们这交情说谢就有些生分了。”
白覃干笑两声,坐在马车上进了军营,直到营帐门口才裹着被子从车里下来,进了大帐裹着被子就坐在火炉旁边,一点也不注意形象。
秦将军看了看白覃,立即赶走了其他人,只有商离和廖京山留了下来。
“不得了,白候怕是被狐狸精绑去了吧!”
白覃白他一眼,就知道瞒不过他,但是还好,还知道屏退左右。
“贼人自称姓周,一只眼睛,四肢俱断的老头,不知各位可曾听闻过?”
只有商离摇了摇头,廖京山和秦将军对视一眼低着头默不作声。
“秦将军?”
“呵呵,白候,此人秦某的确听闻过,不过却不是我等可随便谈及,白候若是想知道,回京后可向王爷请教,相信王爷一定会如实告知。”
白覃点点头,与秦将军相处了这么久,知道他的脾性,既然他如此说了,白覃就不会再继续追问,忙转移了话题:
“北燕那边有什么变故吗?”
“多木死了算不算变故?”
“那不算,本来就是计划中的事,空明呢?他没事吧!”
“没事,就在营中。”秦将军把当日救下空明的事情说了一遍,惹得商离和廖京山使劲的憋着笑,白覃听了也不禁一乐。
“空明大师不是小肚鸡肠的人,当时情形赶到那了,他应该理解,事后正式宴请他一次也就没事了。”
秦将军也点点头道:“确实,人家不仅不计较,回京后还要帮忙照顾咱的生意呢,你说咱们是不是把作坊再扩大些?”
“滚蛋,本侯打算回去后老死在家,什么事也不做,所以以后这样的事情不要问我。”
“呵呵呵,这个想法好,需不需要找几个看家护院的,以后哪个不长眼的惹了白侯了,也有人使唤不是?”秦将军继续嬉皮笑脸的道。
商离笑眯眯的看着秦将军在那表演,此人跟着王爷学了一身的毛病,但又没有逍遥王的地位,遇到有利可图的时候就是这副嘴脸。
而廖京山则惊讶的看着秦将军,在他的印象中秦将军历来都是严肃的,哪里会见过他如此的讨好过别人。
“用不到,以后谁想来欺负本侯,本侯就把脸伸过去任由他打总行了吧,本侯不相信他们一点体面也不给本侯留。”
“那好吧,既然白侯不愿意,本将也不勉强,秦某为各位准备了一些饭食,各位用过之后就抓紧赶路吧,秦某就不多留了。”秦将军突然严肃了起来,喊着外面的兵士赶紧把饭食端来,一副公事公办的态度。
待秦将军出去,廖京山才回过神来,不明白刚才好好的气氛怎么突然就变了,作为主人的秦将军连礼数都不顾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