蒙德幸汗自十大高手围攻中安然抽身,如一溜烟般转近姜云恪等人,与铁氏兄弟并站而立。
庭院中混战结束。
“黑无常”江算源冷冷道:“王爷不用我解释杀你爱人的理由了吧。”
雪天傲冷目如电,直勾勾与他对视,他后半生所愿,便是驱逐黜唐,定北疆之安宁,岂料与自己同床共枕数十载的夫人背景竟会是与黜唐有关系。念及至此,不由得一阵心冷意寒,又转念一想,似乎妇人这些年来,几乎足不出户,紧陪在身,也无过错,且如今只半月可活,当即眼转柔和,伸手揽住爱妻双肩,柔声道:“罢了罢了,你对我的好就是一百件错事都足以抵消了,何况这不是微不足道的小事。”宇文若心下大动,柔情一笑,依偎在夫君肩头。
姜云恪忽然道:“夫人,适才你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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宇文若离开夫君肩头,和蔼注视姜云恪,道:“你们两人的外公便是当今财雄北疆的宇文肃,你们母亲,名为宇文意,成为上任皇后萧妃前三年,爱上一名剑客。”
姜云恪、李涵渊互望一眼,心中感触颇深,一时不知所言。且听宇文若继续说道:“姐姐痴情,不顾一切追随那名剑客而去,半年后失魂落魄回来,还带着身孕。父亲说姐姐败坏宇文家的名风,誓要杀了她,姐姐苦求生下腹中孩子自请死路。父亲自知姐姐亦是一时情不自禁,也是受害人,最终没能下得去手。一年后,姐姐相隔半个时辰生下一男一女。”
听到这里,姜云恪心中不由自主想到在武陵溪遇到的姜云姝。
“其实北疆大乱,北鱼冰宫与北疆王府争势,黜唐偶尔参杂其中争斗,父亲作为黜唐组织幕后支持者,难免与两方势力起争执,然云恪却遭及无辜之害,中了《北冥神箓玄功》,命将不久,后来唐皇又颁来诏书,欲迎娶姐姐入宫,尊为皇后。姐姐心灰意冷下答应了,而我不忍侄子不曾见过这世界就此丧失生命,故而带着云恪前往‘悬壶岛’向徐神医求助。”
说到这里,宇文若目光瞥向旁边的雪天傲,继续说道:“途中可谓曲折坎坷,尚未抵达悬壶岛,云恪便被一神秘人抢走,那人武功甚强,转眼间就不知去向,寻遍北疆,整整一年时间未果,我焦急悲愤,于茫茫雪路中晕厥过去,醒来时已在北疆王府。得知是宇文家对头的北疆王府,我便隐瞒身份,混迹府中以探对宇文家有利的消息,哪知傲哥对我处处礼让,时间一长,我心中便情根深种。”
言尽于此,夫妻二人相望一眼,柔情款款。
“那名剑客叫什么名字?”姜云恪问。
宇文若回想了一下,道:“听姐姐提起过,好像是姜仇。”
姜云恪一怔,确然与姜仇乃父子关系。
李涵渊仅沉默片刻,问道:“那……后来母亲又为何成为萧妃的,我的……”他欲问几身身世。
宇文若苦涩一叹,道:“唉!姐姐早已付心于那剑客,得知与他不能相守,含恨入宫,一年后,诞下皇长子之夜,那剑客竟倏然而至,不知什么原因,竟要杀了皇长子,姐姐见他绝情如斯,不念旧情,自撞横梁自尽,临死前只盼那剑客放过皇长子一命。天下尽传,萧妃与皇长子皆死于非命,多年来,我一直派人作查你们的消息,都一无所踪,最近传出你与姜云恪其中一人是皇长子,我原本也不信,直到今夜看到你们,哎!要是姐姐泉下有知不知该有多好。”
复叹一声,宇文若看向姜云恪,怅然道:“当年父亲不知道那剑客姓氏,便没有为你取名,谁知道后来发生了这么多变故,我带着你寻医时,与你同胞而生的妹妹也被一个神秘人带走,至今尚无消息,也不知她……”
“她还活着。”姜云恪抢道,心中却茫然一片,如今身世大抵清楚了,却有更多迷惘之处难以想通。
“真的吗!可惜姐姐不能看见你们了……”宇文若心下松慰,随即又一阵怅然若失,眼望身旁的雪天傲,展眉一笑,道:“傲哥,我已无憾事了,你一生的宏图尚未完成,不能就此了事,若今夜能……”
李涵渊兀然说道:“有我们兄弟两在,诀然能安然离开。”便看向姜云恪,见他亦转目过来,两人一笑,姜云恪面对铁玄翊等人,道:“铁宫主,你们怎么说?”
不待铁玄翊开口,蒙德幸汗脸色一沉,道:“诸位,既来之则安之,还请都留下吧!”右手一扬,院外一阵惨叫声,片刻后,围满了弓箭手,雪天傲身后的十位高手率先分步冲出,姜云恪亦不说话,当先迈步,李涵渊、左小仙、雪凝缘等人紧随其后。
蒙德幸汗、铁玄翊、铁玄苘三人已知姜云恪武功、剑法强于常人,故而也顾不得身份,三人合力狙击。姜云恪道:“诸位,在下与你们也无甚怨仇,不想多生是非,但这里毕竟是北疆王府,诸位欲鸠占巢穴,未免欺人太甚。”
当下冲出,迎击蒙德幸汗三位高手。
院中再次陷入一片厮杀中,左小仙、雪凝缘左右护着雪天傲夫妇,李涵渊时刻盯着作壁上观的“黑白无常”两兄弟及另一位不知名头的高手。
几人将要冲出院门,那不知名的高手兀然出手,身若游龙,瞬间扑近李涵渊,掌风烈烈,竟十分凶猛难挡,李涵渊虽经过上一番苦斗,但凭着纯阳心经,状态已复,墨剑挺出,与那人恶斗一起。
白发苍苍的韩揆,已呈迟暮之象,院外墙头上的弓箭手一阵密集而迅疾的箭矢笃笃笃射下,且无人看护,早已身中数十箭毙命身亡,激战中的姜云恪瞥见,不禁愧疚难当。
微微走神间,忽觉劲风袭来,却是蒙德幸汗掌仞迎头劈来,姜云恪向右移动半步,以左手格挡,右手的剑自下而上斜刺他檀中穴,却被他凭空一个翻身躲过。
铁玄翊两兄弟一左一右冲杀而来,姜云恪“天”字诀中一撇一捺两剑分刺而出,他的剑法,锋芒逼人,兄弟俩亲眼目睹过,不敢小觑,当即移步换身,躲过两剑后,运寒气于掌中,与蒙德幸汗几乎是同步冲向姜云恪。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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此三人俱是当今顶尖高手一列人物,一出手便是各自绝学手段,欲一举将姜云恪挫败,然而姜云恪身怀几门绝学亦非庸碌之辈,三人一掌两拳攻至时,姜云恪抽身若鬼魅,留下一道残影,人已至几步之外,正凝聚剑势,“一”字诀横扫而出,一剑之势,似一倾骇浪冲堤,沛不可御。
三人纵身一跃,他们身后的数十位弓箭手毫无防备,当即被扫荡得个个惨叫倒地,重伤难起。
趁此时机,左小仙、雪凝缘两人分别杀退周遭敌人,与雪天傲夫妇冲出院门,又有数十人掠身飞出追去。
迎战三大高手的姜云恪见状,摄来一把细石,运劲掷出,但听得“啊啊啊”数十声,数十位追去之人尽皆中石而落。
余下弓箭手已被十位高手打得心神涣散,溃不成军,但十位高手亦有三人受伤,仍奋不顾身冲出院子,誓死护送雪天傲。
不过当众人冲出院子时,却骇然发现,王府中已围满了不少,皆不穿军装,尽是北鱼冰宫与蒙德幸汗麾下的黜唐中人,这些人个个身怀武功,见雪天傲等人冲出来,不知谁先喊了一声“格杀勿论”后,冲杀声响彻整个王府。
雪天傲目露忧色,与爱人互望一眼,双双相视一笑。
左小仙则悍然不畏,提着武夷刀横劈竖斩,不少人已死于刀下。
李涵渊、姜云恪等人亦边斗边冲出院外,见状亦不禁吃了一惊。姜云恪看得师姐刀法颇为熟悉,瞬时醒悟,心寸:“原来师姐已将师父的《三空剑诀》领悟,易剑为刀,创出另外的刀法路数。”
“蒙德幸汗,那女娃子刀锋太狠,这里有我兄弟两,你且去制伏她。”铁玄翊兀见左小仙刀法诡异,与她在少林寺时所用刀法迥然有异,吃了一惊。蒙德幸汗思忖片刻,收回双掌,如一头猛虎扑向杀得正酣的左小仙,姜云恪似浮光掠影,先他一步,来到师姐身后,笑道:“前辈,背后伤人可算不得英雄好汉,再说了也不是你们大蒙国人的行事风格吧!”
说话的同时,剑已挺出。
蒙德幸汗脸色一沉,道:“不得不说,单打独斗,我确实不是你对手,可你偏偏要管雪天傲的死活,那我也只能顾不得脸面了。”
铁玄翊、铁玄苘两人掠来,三人再次出手攻向姜云恪。
江算泉两兄弟信步而出,见左小仙手起刀落,青衣染血,秀美面容上杀气凛肃,心下赞叹不已。
见左小仙如入无人之境,杀人如麻,势如破竹,雪凝缘震骇片刻,亦不甘落后,几步踏出,与左小仙同行,拳掌交加,亦击退数十人。
左小仙自创《三绝三灭刀法》,溯本追源,来自三空的《三空剑诀》与聂渊《霸刀三诀》,既兼三空的飘逸灵动,又含聂渊霸道凶狂,于人群中挥刀,她本是女儿身,身姿本就蹁跹飘逸,然而每出一刀,俱是让人心胆俱裂的杀招,避无可避。短短时间内,北鱼冰宫、黜唐的武功高手被她杀了大半,与姜云恪交锋的铁玄苘两兄弟不由得惊怒交加,人已年迈的铁玄苘蓦然收手,静若寒山,周遭气流迅疾成冰,以他为中心,寒意扩散四方,咔咔之声似大地皲裂,一切有实之物,渐渐覆盖了一层寒霜,包括建筑物、人……