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主帅觉得光熹何处不佳?”姜微目不转睛地直视着谢靖远,语气中带着一丝困惑,说道:“难道只因他未依循世人所期望的那般,成为一个墨守成规、追逐功名利禄的世子,就要被彻底否定吗?”
“然而他身为侯府的继承人,理应给家族增添荣耀,为朝廷贡献力量,而并非整日浑浑噩噩、无所事事,沉溺于玩乐之中。他如此模样,怎能承担得起侯府的重任?”
“主帅,光熹并非毫无才能。他心地纯善,倘若给他机会,定然能够有所建树。他虽看似不羁,实则心中有丘壑。只是未遇伯乐,未逢时机罢了。”
谢靖远在后面又说了些什么,谢燃已无心再听,只是自顾自地转身离开了。
元和于他而言,便是伯乐。
是那个能够切实读懂他、欣赏他的人。
也是说,无论他再怎么样,所做的一切总是不及大哥,靖北侯府的前世子......
谢燃神情落寞,坐在那营帐顶端的边缘位置,双腿随性地垂落着。
他微微抬起头,目光专注且一眨不眨地望着那高悬于深邃夜幕中的月亮,紧接着双唇紧闭,胸膛大幅度地起伏,而后长长地叹了一口气。
这时,身后传来姜微的声音:“何事令不可一世的谢世子这般惆怅?”
谢燃听到声音转头看去,只见姜微正迈着稳健的步伐走来,在月光的映照下,她一只手提着自己长衫的衣角,另一只手稳稳地拎着两坛酒,行走间从容不迫。
“军师?”谢燃的声音里含着一丝讶异,那微微上扬的语调中尽是意外,说道:“你怎么在这?你不是......”
姜微不慌不忙地在谢燃身旁坐下,脸上挂着一抹若隐若现的笑意,明知故问道:“不是什么?不是应当在主帅营帐里?”她轻轻将手中的酒坛放下,整个人显得悠闲自在。
“你知道我在外面?”
“嗯。”姜微轻轻应了一声。
“那你如何知晓我在此处?”
“往日你于姜府,独自气恼时向来喜爱坐上屋顶,故而这回我知晓。”
谢燃缓缓转头看向姜微那边。
在月光的映照下,姜微的侧脸愈发柔和,那微微上挑的眼角,令谢燃的心跳不由自主地漏了半拍。
察觉到谢燃投来的目光,姜微转过头望向他,问道:“怎么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