王玉山,这个名字是那么的亲切,又是那么的陌生,离开红军队伍后,再也没有人叫过他的真名。而这人叫他玉山,又显得亲切无比。
天色很暗,赵启山看不出来是谁,声音是那样沙哑,在赵启山熟悉的人中,没有这样的声音。
两年的敌后经历,多次培训学习,使赵启山不敢太靠近这人。
“你是谁,为什么会知道这个名字?”
猎人支队长,摘下了帽子,又往前走近了两步,“是我,你哥哥!”
赵启山看清楚了,是他,王玉河,在家里叫二哥,如果算上王真,他排老三。
“二哥,玉河哥,怎么是你呀!”赵启山扑了上去,哥俩紧紧拥抱在一起。
“上次在陕北,上级领导说你下落不明,我还以为你……”赵启山说不下去了,他清清楚楚记得,胡民恩说的,“王玉河同志过草地前,编入了四方面军,现在也找不到了。”
王玉河说道:“是的,那时我正在祁连山里,在一户老乡家里躲藏呢。”
赵启山道:“我们一起参加红军,不都在红一军团吗,你什么时候去了红五军团?”
王玉河:“我参加红军干部随营学校,后改为红军干部团,也是由于我有些文化,在红军队伍中,做为干部培养。从干部团出来,就到了五军团。翻过夹金山后,我们与鄂豫皖苏区部队,就是红四方面军主力会师,接着在懋功以北两河口,举行红一、红四方面军会师大会。我们红五军团,就编入红四方面军了。”
不用王玉河说,对于后面事情,赵启山都知道,红一、四方面军,发生了分裂,好在都是革命队伍,没有发生红军打红军之事。等在陕甘再次会师,就有了红四方面军主力,组成西路军,血战河西走廊,悲壮失败。
“玉河哥,那你是怎么回来的,你到了新疆吗?”
王玉河:“没有,到新疆的,应该是三十军的人。我们五军,在高台那地方,基本上就拼光了。我们西征路上,组建了骑兵部队,把我们连编入骑兵。战马都是缴获的,马刀也是缴获的,我们一起冲出来的骑兵,有十来个人,我的战马也负了伤。那天夜里,我们几个人下马,准备稍微休息一下,马家军的骑兵就追上来了。我们上马,边战边往山里退,由于我的马负伤,走山路时没踩稳,一下子摔下山涧,我也昏死过去。”
赵启山知道,很多西路军人员被俘,受尽非人折磨,国共合作以后,直至抗战全面爆发,才被组织营救回来。他不想问玉河,等待玉河自己介绍。
玉河继续说道:“我是幸运的,一位采药老人,也是一位中医世家,救了我,把我背回了家,治好我的伤,包括我摔断的腿。我的喉咙也负伤,树枝差点划开我气管,现实我就是这种声音了。”
赵启山知道,那地方是少数民族地区,对红军认识不够,能给玉河救治,没有交出去,那是极不寻常的。
赵启山问道:“救哥哥的采药老人,是当地人吗?”
王玉河答道:“怎么说呢,算是当地人吧,祖上在黄泛区,黄河发水,逃难去的河西走廊。也是世代行医。原本是汉民族,后来入了回民教。老人就出生在当地,膝下只有一个女儿。老人妻子早年去世,正在把医术,传授给女儿呢。”
赵启山隐约觉得,这里会有故事,便继续听着哥哥说。
“你也知道,我们在教会医院学校时,学了一点医疗知识,就这样,我和老人家攀谈起来,边养伤,边向老人家学习中医知识。后来,老人家要把我,招为他的养老女婿。就这样,我就成了他家人了。”
赵启山笑了,“那你怎么回来的,我嫂子呢?”
王玉河笑道:“我边养伤时,边给这对父女讲革命道理,讲红军,讲苏维埃政权,讲剥削与无产阶级革命。就这样,我的伤养好了,你嫂子也向往共产党了。”
赵启山道:“哥哥真厉害!但我还想知道,我嫂子在哪里?”
王玉河笑道:“别急,你总是爱着急,这么多年了,毛病还是没有改。”
这个玉河哥,又开始摆哥哥的派头,来批评起弟弟,赵启山也不与他理论,笑一笑,继续听着玉河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