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娟子,松下娟子。”
“啊,娟子!”梅琴惊讶,声音不由自主放大了。
赵启山示意梅琴,梅琴捂了一下嘴,歉意地笑了笑,然后压低声音说道:
“太意外了,娟子也去东北啦?”
“是的,她还是我的日文老师呢。”
梅琴嗤嗤地笑着,“我们俩人的事情,我都对娟子曼妮说了,她没用这些来敲打你?”
梅琴真的聪明,一下子就想到了这些,不知道在训练基地时,她们整天都说什么。
赵启山不能告诉梅琴,娟子用梅琴敲打他的话,那些也是生活的情趣。
赵启山说道:“在东北那旮旯,斗争的艰难程度,要远远大于这里,我和娟子,没事就回忆在训练基地那些事,她说得最多的,就是你。”
“娟子肯定会说到我,也会说到梅教官吧?”
“梅教官,嗯,听说有这么个人,我没有印象了。”娟子确实提过,但总是一带而过,好像总在回避这个女人。
梅琴说道:“我记得非常清楚,你离开那天,梅教官和电讯队学员见的面。娟子都说我什么?”
梅琴还是关心,赵启山怎么看她,怎么看待她嫁给张新白。
“我什么都知道,”赵启山忧伤地说道:“我在青岛假死,本来是为了欺骗鬼子,好自己脱身,结果与军统失去联系,上面误以为我阵亡,动静还搞得很大,还给你造成很大的心理伤害,我很过意不去。”
梅琴听到这里,再也忍受不住,泪水如泉涌,轻声地抽泣起来。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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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娟子也说了,你成亲后,听说我还活着,还想要离婚。后来,你去了中统,再后来,我们从广播,从军统通报,知道你们追随了汪精卫,但我始终认为……”说到这里,赵启山停顿一下,因为这涉及到充分的信任,也涉及到军统、中统各自的纪律。
“我始终认为,你不是真心投靠汪伪,也不会幼稚的相信,所谓的曲线救国。那种腔调,是为投降找一块遮羞布。”
梅琴苦笑道:“只有你相信我,军统不相信我,要除掉我;张家没有一天相信我,时刻提防着我,使我根本接触不到秘密;连共产党都不相信我,不要我。”
梅琴这句话,让赵启山吃惊不小。他想起娟子几次提到梅琴,总是欲言又止,还说是秘密,不能说,不能告诉他。
梅琴说到娟子,除了梅琴本人,认为娟子提到最多的人,应该是梅教官,与她们在一起的曼妮,梅琴根本没有提及。可实际上,娟子几乎不提梅教官。娟子接触共产党,是他离开训练基地之后,也是在梅教官来以后。
经过联想,赵启山认定,这个梅教官是我党同志,也是娟子入党引路人。看来,梅琴也曾经想过,要加入共产党。可一个大资本家的小姐,党组织吸收时,肯定要慎重,要经过考查,大概在考查过程中,发生了张银龄投敌事件。
看来梅琴确实是命运多舛。
梅琴加入共产党,不是紧迫的问题,她的安全,现在堪忧。
“既然张家看出了你的身份,他们随时会出卖你,你时刻都处在危险之中。”
梅琴道:“我什么也没做过,也没人联系过我,没有任何破绽。”
赵启山道:“对待危险人物,不需要破绽,只存在有用或没用。你现在只有两条路,中统命令撤离,这是安全保险的路;另一条,和张家搞好关系。当然,不暴露,不让敌人拿到确切证据,是前提条件。”
经赵启山一点拨,梅琴似乎明白了,为什么中统一直不联系她,一定是怕既暴露她,又搭上了联络人员。
想明白这些,梅琴心里好受了许多。最让梅琴高兴的是,赵启山对她充分理解和信任。而遗憾的是,赵启山已经结婚,妻子还是她最好的朋友。
“真没想到,娟子去了东北,我还以为……”
赵启山笑着问道:“你以为娟子会去哪?”
梅琴道:“我以为她去了延安。”