赵启山想,既然引水员可以上船,那我们的人,也可以上去,武装劫船,然后在海上炸沉这艘船。古时有小隙沉舟之说,咱们搞一个爆炸,还怕船沉不了吗?
赵启山对港口的人说道:“引水员的工作很辛苦嘛,和飞机上的领航员差不多。”
“是一样的道理,但我们的引水员只负责自己的港口,熟悉港口进出港航道。”
这时,一个港口的人,气喘吁吁地跑了过来,“哪位是敌产清查会的张秘书?有电话找他。”
张秘书:“我是!哪里的电话?”
“沈阳铁路上的,说镁矿铁路专用线,装车的龙门吊修不好,不能保证准时发车皮。”
张秘书也不懂,张口就说:“铁路发不了车皮,那用汽车运呗,活人能让尿憋死?”
港口的人马上说道:“唉,不行,不行,两千来吨,要多少汽车,普遍那种运兵车,要跑四五百车次,你没有那么多汽车。”
赵启山也接话道:“有那么多汽车,也没那么多汽油啊!”
顿时,张秘书头都大了,知道事态的严重性。
港口那人又跟了一句:“船放空,压港,都要赔钱的。”
张秘书不淡定了,要立即赶回沈阳。赵启山刚到,当然不能随车回去了,便由营口站安排,住了下来。
上次来营口,苏军还没有撤走,偶遇并救下了嘉美,还遇到了老部队,老首长,老战友。一年多来,东北的形势发生了极大地变化,让赵启山感慨万千。
嘉美和哥哥田汝真怎么样了?为了不引起敌人的怀疑,赵启山和田汝真两兄弟,都没有联系对方,只是默默地挂念着。
从审查赵启山来人掌握的情况,赵启山判断出,嘉美是受到了哥哥的照顾,掌握了反敌人询句技巧。否则,单凭嘉美自己,不可能没有给敌人留下一点破绽。
但是,嘉美会成为自己新嫂子吗?赵启山还不能肯定。
保密局营口站,仍然归沈阳站领导,对于上级领导赵启山的到来,营口站有点措手不及,不知道赵启山要检查哪方面工作。出乎他们的意料,赵启山要化装外出,说去海边转一转。
营口站人又不淡定了,说外面不安全,几乎想动员一半的力量,随行保护赵启山。
赵启山坚决制止了,说只要有人保护,就是不安全的,他一个人,码头工人的打扮,是最安全的。都是特务出身,赵启山的威名在保密局,那也是家喻户晓,也知道只要不被人盯上,化装单人外出,反而是最安全的。
赵启山骑着一辆破自行车,一身油污的衣服,乐呵呵地出门了。
现在的季节,沈阳早晚路面还结冰,营口冰雪已经化干净了。确信没人跟踪,赵启山一阵猛蹬,来到火车站,在售票处门口,看到卖糖葫芦的小李。
“来串糖葫芦。”
小李接过钱,“自己挑一串,”然后,压低声音说道:“跟着树下穿羊皮袄那人走。”
小李一个动作,那人看到了,起身离开,赵启山一手推着车,一手拿糖葫芦吃着。
等赵启山糖葫芦吃完,人也走到地方了。
进一个大院后,赵启山把自行车往墙边一扔,走进了屋里。
屋里炕上,坐着郝营长和老金。
“老金也在!听说郝营长现在兵强马壮。”
郝营长呵呵地笑了起来,“其实多少年前,我们就猜到赵队长的身份,可政委和支队长就是充愣,不对我们承认赵队长的身份。”
老金在旁边嘲笑郝营长:“别人是充愣,你是真愣,自己都当营长了,人家也叫你郝营长,你还叫人家赵队长,应该叫赵站长了。”
郝营长一本正经地说道:“那可不行!我这是革命的军队,职务高,证明我贡献大,保密局是反革命武装,官当得越大越反动。哦,你是想让我来介绍你,还怕赵队长不知道你敌工科金科长?”
赵启山道:“支队成立了敌工科,看来部队扩充很迅猛。小李现在什么职务?”
“侦察排排长,这屋子里里外外的警卫,都是李排长的手下。”
“任务都清楚吧,预计明天晚上,敌人运设备的船就到营口港,我今天进港侦察一番,想到了一个方法,从海上把敌人的船搞沉。”
这时,门“吱嘎”一声,被人推开了,小李从外面走了进来。
“卖糖葫芦的侦察排长,你的糖葫芦真好吃。”
小李笑道:“当然了,不好吃怎么能在各地站住脚?”
老金:“不能在哪都卖糖葫芦,不同的地方,换不同的身份。”
小李:“我是不同的季节,换不同的身份。”
郝营长:“快上炕,听赵队长做情况介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