晓风蝉面容肃穆,郑重其事:“母亲深知你对暐暐的一片心意,她也是我闺蜜之女,我待她,是同样的情真意切。但这仅限于你我的私自情谊,绝不能等同于翼云家的立场。
翼云家,位列第一家族,坐管天下事,公允严明,不容偏帮。 暗部之殇,兹事体大,于人于己,都应该尽力追查, 岂可推诿?你可竭力相助, 但不可凭家族之势,阻拦其他家族对她的追责,而且…… 。 ”
晓风蝉片刻停顿,她轻抚翼云天肩膀,示意平静:“若暐暐此事不了,就担不得翼云家正房之位! ”
晓风蝉这话虽然无情,但也是权衡利弊之言:岌岌高位,也是始于足下,而溃于蚁穴。大是大非面前,夫妻情义,不足挂齿,若是以家族利益为赌注,冒天下之大不韪,更是罪孽深重。
翼云天是顾大局之人,是非轻重,自有判断。母亲此举也是无奈,身为家族掌权人,更应珍惜权力,不可随心所欲。
个人相助已很好,简单易行,不过是不能在明面上,站定立场,私底下,还是可以竭尽所能。这比动不动就关乎家族利益,反而更为灵活,大可不必事事都商量而定。
至于这正房之位,依暐暐昨夜之口吻,今日又留下“镇魂器”来看,似乎已放下儿女情长,
自然也就无足轻重了……
确实如此,此时,暐暐只在潜心静思,心无杂念。
孔雀家内,明明是春光无限,生机盎然,却似秋色肃杀,一片寂静,偶有几声鸟啼虫鸣,俱是惊扰。
于穆昇独自品茗,闲坐于屋外,看似淡泊,却频频注目,侍女们轻声细语,蹑手蹑脚,若无事以待,皆退避三舍。
暐暐身居房中,单手托腮, 目光平和,不悲不喜,只定定地看向前方。前方书案,一方净瓶,巍巍而立。
净瓶之内,细分三层,下一层,最为宽广,柔和平静,点点璀璨,是曾经的美好念想; 中一层,最为醒目,猩红冶艳,伺机而动,是暗部一战的血雨腥风; 上一层,最为强硬,质如璞玉,正是暐暐缺失的那一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