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般场景,久久不变,让人错以为时光暂停,而一切停滞,直至则弦推门而入,才得以打破平静。
她径直走来,坐到暐暐对面,眼中泛着几分的不耐烦:“暐暐,是选择太多,你才如此犹豫不决?”
暐暐抬眼看她,不做应答,反等着她说下去。
则弦并不推脱,双手抱怀, 目光严肃:“此事你避无可避,我与父亲能解救一时,却护不得你长久。你本就是孔雀之女,光环之下,责任所在。你大难而归, 天意使然,要留你查得真凶, 以慰亡灵! ”
则弦说得掷地有声,义正词严,两人明明只是平辈之交,这话听来,却大有一辈之差而怒其不争之势。
确实,在则弦看来,时至今日,此事有什么值得再三思量,难道还有回旋的余地?
于穆昇纵容于她,虽内心急迫,也不作催促, 自己就代为直言,助她决断。
自然是回不了头了,暐暐也心知肚明,所以她并没有犹豫,只是有所畏惧,也有几分珍惜。
畏惧之事,是人心不足,未战先败。净瓶之内,冶艳猩红,恰似血海之象,诡异惊恐。暐暐怕一朝启瓶,惨烈之势,就铺天盖地而来,击垮意志, 狼狈不堪。
珍惜之意,只因开弓没有回头箭,此事一经开启,就只能径直向前,不再停歇,或者你死我活,或者同归于尽,但无论结果如何,都必须盖棺论定!
如今是临行前夕的片刻安宁,暐暐也格外惜时。
见暐暐沉默不改,则弦揣测心思:“你可是担心有性命之忧?人生在世,固有一死,是为一己之私,还是为人间大义,非常时刻,只能有所取舍!”