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有难以按捺的恼怒,也有难以掩饰的追悔,
犹如肥美鱼汤中,一星点未剔净的苦胆,只在最后时分,不小心地触及,那满腔的苦涩,翻涌而来,就拖垮下初识的欣喜,以及原本值得回味的大段美好。
“一个‘于理不合’,你就如此激动?”暐暐假装看不明白,“那我这就离开,不叫师兄为难!”
见她起身,杜言卿阻拦。
这是久违的结伴时光,他感觉不稳妥,但更想珍惜:“别走,留下吧。”
暐暐当然没有真要走的意思,只是“留下”这种事,强求不得,不如“以退为进”来得体面。
她满意地回坐,眼中一抹狡黠:“师兄,你如何知道我才是真正的‘孔雀之女’?”
……
次日,杜言卿巡考,暐暐留守。
这“靖弈”之居,算不得气派,院落布置、家居摆设都中规中矩,但足够宽敞:
一间主卧联通书房、两大间客卧,还有客厅、偏厅,南北通透,白日里微风徐徐,入了夜,这风儿穿堂而过,就稍有凉意。
合家之内,各房各间,看似未设禁制,但细微处又有隐隐虹光,寓意不明。
暐暐此番的“留住”,与他有意接近,看似是为了规避可能面临的赛程风险,
但实质目地自然是为查找与当年“暗部之殇”相关的细枝末节,又或者是他与雪无痕之流联系的蛛丝马迹。
她想进书房翻看,但得未得允许,擅闯就成了“此地无银三百两”。
先找一个合适的借口吧!暐暐心想。
……
入夜时分,巡考收尾,杜言卿返回“靖弈”之居,见一年轻男子徘徊门外。
“翼云瑞?”他奇怪,也有些不悦,“考场之内,逗留‘巡考’院落,不怕直接取消资格?”
“杜考官,请息怒。我就怕会影响参赛,这才踌躇不入。”翼云瑞匆匆行礼,“方才途径此地,隐约听见屋内传来打斗声,还有细微呼救,我——”
“暐暐!”杜言卿失声,也飞身直入。
此时的他,一触即发的备战状态,满目的警觉与镇定,仿佛对于翼云瑞口中之“异象”,他内心早有预料,而且一直都谨慎规避。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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但这一份人前的“镇定”,却是表象,他的慌乱,从轻率的“飞身直入”,可见一斑:
“靖弈”之内,有私布的隐隐虹光;虹光未作应激,就表明室内一切如常。
而翼云瑞之言,模棱两可,也不见情绪紧张,不足为信。
杜言卿搜寻各房各间,利落的破门声,带着隐约的杀势。
一圈下来,不见暐暐,也不见打斗痕迹,只留下她的外袍,工整地挂在衣架上。