内心的百转千回,染了柔情,叫人身在桥上,低头斜雨朦胧,以为一湖平静,殊不知是涯壑之巅,步步惊心!
“我这就措辞发文。难堪之事,早做早了。”于穆昇告辞。
“别急着走。”羲叫住,“今夜之事,切勿告知第三方,尤其是被拒之门外的他。
我们仨之中,他最是年轻,执行力强也很有亲和力,我将翼云天托付于他,就寄望他给出公正、严明的表率。但此时的力量制衡,见不得光,不该叫他知晓。”
这一点上,于穆昇完全认同:“既然要做‘表率’,行事时就不能畏首畏尾。有时知道越多,就被逼得忌惮越多。”
呵,羲眼角含光:“切不可像我这样:被人捏了软肋。”
暗夜飘渺,两人相视而笑。
“还有,若将来有一天,今夜之事被人知晓,你不可一力承担。”羲未卜先知,“眼前的‘荧迎’,你且收好,能证明由我一人决断。”
“荧迎”摇晃至眼前,跌落于穆昇的掌心。
“是个稀罕玩意。”于穆昇觉得有趣,“我该回去了。行文措辞也很耗时间。”
羲执意挽留:“不急,去我书房喝杯茶吧。”
“大晚上的,喝什么茶。”于穆昇不解风情。
“也送我回去。”羲这才飘飘然袒露心声。
啊?于穆昇定睛一看,赶忙扶住:
此时的羲,气息微弱,身体筋肉瞤动,振振欲擗地——
……
追忆往昔,于穆昇取出珍藏的“荧迎”:“我只留它作个纪念。当时的真伪曲折,既是共同商议的结果,也是权衡利弊下的不得已为之。
如今大哥(羲)已逝,我自当一力承担,不叫翼云家蒙羞。”
尊者眼眶湿润。
“不必自责。”于穆昇拍拍他的肩膀,示意宽慰,“没有你,也会有别人。存下的隐患,终有暴露的一天。”
面前的茶盏渐半,于穆昇要给他续上。
“不用,太耽误时间。”尊者一口将茶饮尽,“大哥的付托我铭记在心:长久以来按着名册,持续监察;
等一个恰当的时机,将这些的诡诡戚戚重新规整,绝不姑息!如今时机已到——”
于穆昇明白。
“但可惜害苦了你。”他哽咽,“无论是有意还是无意,皆因我一时好奇而收罗证据,原本还洋洋得意,结果却引得风云变色,拖累你操劳半辈子的美誉一朝殆尽!”
“嗯,所以?”于穆昇不在意虚名,只是尊者此时的焦灼看起来有趣。
“我该如何补偿?”尊者问得急切。
“我在此禁闭三日,你莫再来打扰就好。”于穆昇一笑了之,
在他眼里旁人的“崇拜”、“追随”或多或少、或适得其反,皆无所谓:从来后浪推前浪,岁月不可追。
尊者沉默,片刻后投其所好:“你那宝贝女儿与翼云公子感情融洽,但要地久天长,就容不得一夫多妻。
这么多房的侧室,势必要退回本家,其中涉及的家族调停与安抚,我义不容辞!”
关于女儿,于穆昇笑意隐隐