他能制住苏若怡,可他不能制住一个日月渐长的婴孩。
这些婴孩有太多的不确定性!
任何与苏家有关之人,都有可能成长为动摇大黎的根基的隐患!
包括同他血浓于水的亲生骨肉!
“他便是这样一个冷血冷情,心狠手辣之人!”
了怨在想,先皇在捂死这个孩子时,内心是否会有一丁点儿悲痛与不忍?
“世人皆道他待我真情……呵?真情?他待我哪有什么真情?”了怨嗤笑。
她愿意相信,她刚进宫时,先皇对她的盛宠是真的。
她格外喜欢菊花,先皇便在她居住的怡月宫摆满了菊花。
她不喜与人争宠,先皇却从未教她失宠。
先皇很是喜欢看她舞剑……
喜欢到曾对她说:“若若,假使朕有得选,朕必不做皇帝,朕想做你手里的那把剑。”
他还说:“若若,你我一同逃出宫去吧?朕不是天子,你也不是谦妃,你我便做乡野间的一对小夫妻。咱们日出而作、日落而息,生一堆孩子,你说好不好?”
乡野间的小夫妻?
那时了怨尚且年轻,曾天真地对君王那几句轻飘飘的情话深信不疑。
可结果呢?
什么乡野间的小夫妻?
“他的心里从来只有权力!至高无上的权力!不容撼动的权力!”了怨沉默了半晌,指间的珠串缓缓停止了转动。
她彻底死了心。
一个能亲手捂死自己孩子的男人,足够可怕。
这让她彻底死了心!
孩子的逝去令她一夜之间苍老了不下十岁,她不知道自己该去哪里,她失去了归宿。
她顶着一脸伤疤失魂落魄地四处流浪,直至倒在了松月庵的庵门前。
那时的松月庵的老师太已是年过耄耋的老人,她将了怨救醒。
听着老师太的诵经声,了怨突觉内心感到了前所未有的平静。
最终,她选择在此剃度出家。
“既归佛门,恩怨了了。
“了怨,你便在此为你死去的孩子诵经祈福,祈求他来世生于一个寻常百姓和睦人家。”