此时,与家人们仅有一墙之隔的四人,也伤心不已。

但是,他们是靠内心的信念,走到现在的。

要放弃,绝不可能。

于是,池康宪扶着窗户的栏杆,对自己的哥哥说:

「人呐,虽然没办法做自己想做的事情。」

「但最后这一瞬间,我只想跟着自己的内心走。」

自诩「浪漫的悲观主义者」的他,却有着无比强大的心脏。

接着,他终于向警方提出了自己的要求:

准备一盘磁带,里面有自己最喜欢的歌——Bee Gees 的《Holiday》;

另外准备一辆供四人离开的面包车。

上午 11 点 40 分,池康宪让年纪最小的姜英日,带着一名人质走出房子,去检查车子是否到位。

答案是……没有。

因为南韩警方根本没想让他们离开。

之后,姜英日立刻远路返回哥哥们所在的住宅。

就在此时,变故却在这时发生了!

「砰!」

一颗子弹将姜英日脚边的泥土溅了起来。

他错愕地望向二楼。

开枪的人是自己的大哥池康宪。

「英日,你就安安静静地听哥哥说的话!」

「哥哥要你继续活下去,你就接受哥哥的意见吧,好吗?」

原来,早在看到姜英日失落表情的那一刻,池康宪就知道警方根本没有准备车。

在这之前,他们就料到这个结果,并约定好一同赴死了。

但是,姜英日还那么小。

剩下三人希望他能有更好的未来,而不是和自己一起送死。

随着姜英日被警方带走,住宅里也传来了激烈的争吵声。

子弹只有两颗了。

他们三个人要怎么一起死呢?

池康宪又一次做出了让步。

随后,屋内突然传来了「砰砰」两声。

韩宜哲和安光雪,用子弹痛快地结束了自己年轻的生命。

弹夹空了。

孤立无援的池康宪,打开录音机,将警方替自己买来的磁带,放了进去。

《Holiday》的欢快歌声响起:

I think 's wort……

在这最后的时刻,池康宪从地上抓起一块尖锐的玻璃碎片,对准自己的脖颈。

之后,他将视线投向窗外向全国人民直播的录制镜头,高声呐喊:

「有钱无罪,无钱有罪!」

那一瞬间,全南韩的人都为之一震。

就在这片刻的宁静里,池康宪毫不犹豫地将玻璃扎向自己的脖颈。

几秒后,他捂着冒血的脖子摔坐在地上。

人质惊呼、警方破门……

全副武装的特种部队破门而入,对池康宪连开数枪。现场瞬间陷入了更不可控的混乱中。最后,池康宪抢救无效,去世。

就这样,轰动一时的「池康宪劫持人质案」,在一片唏嘘声中落下帷幕。

四人中唯一的幸存者姜英日,也迎来了审判。

判处结果原本为 14 年的刑期,之后因为一封《请愿书》,刑期减半。

小主,

这份请愿书,来自被四人挟持过的人质。

「对于我们这个普通却团结的家庭来说,那一天是难忘的。」

「起初我们都很害怕,但随着时间的推移, 他们的行为变得柔和有礼。」

「从这些人身上,我读到了后悔。」

「他们临走时还不忘道谢。他们走后,我们四个人都哭了。」

「我真的很恨他们所犯下的罪,但我无法恨他们这些人。请您阅读这份请愿书, 再给他一次获得希望的机会。

「男人们特别有礼貌, 一直在和我们说敬语, 完全不像威胁别人的样子。

能与人民共情的, 永远都是同样疾苦的人民。而不会是权欲遮眼的高位者。

没有人要为池康宪一行人的犯罪事实辩解, 他们只是感到悲伤和遗憾。

他们拥有「明知不可为而为之」的坚定决心, 和不甘被压迫和欺凌的善良本性。

这份本性, 在上世纪 80 年代的南韩,显得尤为珍贵。

1988 年,南韩如期举行了汉城奥运会。

这是继日本的东京在 1964 年举办奥运会后, 奥运会第二次在亚洲国家举办。

159 个国家超过 8000 名运动员参赛,规模空前。

毫无疑问, 奥运带来的国际声誉和全球关注,填补了南韩政客日益膨胀的虚荣心。

而这份虚荣背后,是南韩普通人的「噩梦」。

从 1973 年申奥开始, 南韩就开启了大规模的「流浪汉清除计划」。

为了市容市貌,朴正熙(朴槿惠的父亲)政府建立了一座福利院——兄弟之家。

将成千上万的流浪汉, 儿童, 无家可归者送入其中。

在福利院里,这些人遭遇殴打、性侵和奴役。

之后,南韩爆发了惨无人道的「光州事件」和「釜林事件」。

后者为电影《辩护人》的原型。

朴正熙遇刺后,全斗焕依靠军事政变,上位总统。

他奉行「新军人权威主义」的独裁统治,更是极力镇压民主运动。

但在全斗焕任职期间, 政府一共改组了 22 次内阁,内阁阁员的平均「寿命」为 8 个月。

所以全斗焕一度被称为「全都换」。

1987 年, 南韩百万民众游行大示威, 迫使全斗焕结束了自己的统治, 无奈把权力宝座让给了自己的心腹卢泰愚。

直到 1992 年, 南韩才终结军人独裁统治,出现了第一位民选总统——金泳三。

南韩的情况变好了吗?并没有。

作为发达国家的南韩,仍然没能逃脱「穷者愈穷,富者愈富」的怪圈。

时至今日, 你与任何一个南韩成年人说「有钱无罪」。

他们都能自然而然地对出下一句:「没钱有罪」。

但与楼下不同的是,罗美兰毫不吝啬护肤品,把整个脸都涂白了一层。

擦着护肤品看着电视上播放的新闻,罗美兰忍不住感叹道:“哎呦!这个世界到底是怎么了?”

成东日也在此时打开房门,穿着已经被洗的松懈,明明是白色背心,却被穿成淡灰色,还露着胸口,好像围裙一样的衣服走了出来。

虽然金成钧家从多姿多彩的穷人,变成朴实无华也枯燥的有钱人,但一家人也只有金成钧还没有适应现在的生活。

正在擦脸的罗美兰,看到自己老公这副邋遢窝囊的模样,立马有些生气的叫道:“是不是要我过去撕下来啊!”

金成钧整理了一下背心,委屈的说道:“还可以继续穿的,还没有漏洞啊!”

罗美兰无语的叫道:“现在谁穿背心,要穿到漏洞啊!马上给我扔掉!”

金成钧有些气愤的叹了一口气,有些委屈的看向老婆大人。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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