虽然他当真不会跑路,可夫人和妾室们还未安排妥当,他不能让卢嗣初生一点疑心!
“大人,下官冤枉啊!”他赶忙上前,谄媚地给卢嗣初倒上一盏热茶,“下官怎的可能会跑?有您在府衙坐镇,自是一切邪祟都近不了下官身子,下官谈何想跑?”
今日的卢嗣初可不是两三句马屁就能打发的,但他也有自己的考量。
他似笑非笑地看着蒋至明,言语中包含威胁:“蒋大人想跑也行,不过嘛......想必蒋大人也也知道,史书,一向是由活下来之人书写。”
蒋至明闻言暗自苦笑,果真如此。
卢嗣初这个人,心眼确是坏得没边儿,但也恰是如此,旁人才得以揣测他心思——怎么坏怎么来,怎么害人怎么来。
若他蒋至明真敢起跑路的心思,跑不跑得掉暂且不提,就说这个屎盆子,卢嗣初是给他扣定了的。
“大人说笑了。”蒋至明抬起头来,强笑道:“普天之下莫非王土,率土之滨莫非王臣。天子脚下,下官能跑哪儿去?总不能......去边境放牧吧。下官可吃不了那苦。”
卢嗣初一双眼定定看着他,皮笑肉不笑:“都依蒋大人所言。”
蒋至明又是好一番表忠心,卢嗣初才终是按捺不住,开始主动谈及疫病。
“形似天花......”他双眼微眯,一抹忌惮微恐的光从他眸中划过,“本官尚且在兴宁府内,蒋大人都敢知情不报,可是想一人独担罪责?”
他卢嗣初也是人,也是一身肉体凡胎、血肉之躯,天花之疫,谈何不怕?
只是他不能露怯罢了,丝毫都不能露。
“人命关天,下官岂敢不报!”蒋至明故作镇定,指向正堂外:“下官也是今日巳时才得到的消息,来时路上也知会了各府官,让他们安排百姓做好防疫准备,其余应对事宜......待下官见过大人您后,再与他们商讨。”
假话要掺着真话,才能变成真话。
“哦?”卢嗣初是当真没想到,蒋至明这个软骨头竟提前有所动作,“那你做了何?你可知道,若此疫当真为天花,那防治办法......最终只有一个。”
那便是让患病之人死绝。
“下官......”蒋至明早就料到卢嗣初会如此。