第188章 筹备庙会

后院老槐树下,几个黑影正往木箱里塞东西,月光掠过时露出半截绣着魑魅魍魉的戏服下摆,那戏服下摆的丝线在月光下闪烁着诡异的光芒。

莫远山摸到箱盖时,冰冷的触感从指尖传来,凑近闻竟是火油味,那刺鼻的味道让他皱了皱鼻子。

郑老板的护甲哗啦作响,那声音清脆而响亮:"他们想烧了戏箱?"

"不,"莫远山捻着箱角残留的朱砂,那朱砂的红色鲜艳夺目。"是要让钟馗在台上自焚。"他说着解开蓝布衫,露出贴身绑着的二十双千层底布鞋,鞋底"驱寇"的针脚在月光下像蜿蜒的战壕,那密密麻麻的针脚仿佛是抗日战士们坚定的信念。

庙会当天清晨,戏楼前的石板路被露水洗得发亮,那石板路光滑而冰冷,露珠在上面闪烁着晶莹的光芒。

卖糖画的老人把铜勺往青石板上重重一磕,铜勺与石板碰撞的清脆声在清晨的空气中回荡,糖稀流淌成举着火把的民众群像,那糖稀散发着甜甜的香气。

莫远山站在幕布后调整汽灯,汽灯发出嘶嘶的声响,灯光在他的脸上投下明暗交错的光影。

他看见贺教师正在给十字架系红绸——那铜器在晨光中泛着血色,红绸在微风中轻轻飘动,发出沙沙的声响。

"莫干事!"阿旺满脸汗珠地挤进来,他的汗水顺着脸颊滑落,在地上溅起小小的水花。

手里攥着被撕破的漫画布,"保安团的人把东街的标语......"

"无妨,"莫远山从道具箱里抽出卷轴,卷轴展开时发出沙沙的声响。"郑老板改的《钟馗嫁妹》唱词,正好能当新传单。"展开的宣纸上,钟馗的判官笔化作钢枪,小妹的花轿变成弹药箱,朱砂勾的鬼怪都戴着日本军帽,那鲜艳的色彩在阳光下显得格外刺眼。

忽然有风穿堂而过,风声呼呼作响,幕布上的汽灯齐齐摇曳,灯光闪烁不定,投下晃动的影子。

郑老板戴着七尺红髯口从镜前转身,金线绣的钟馗官服在昏暗中泛起磷火似的幽光,那幽光神秘而诡异。

他伸手调整额上那朵带露的绢制菊花,胭脂盒在妆台轻轻一转,折射出的光斑恰好落在台口某处,光斑闪烁着明亮的光芒。

莫远山顺着光斑望去,看见牟勇正把几捆浸过水的棉被堆在配电箱旁——昨夜他们在那箱子里发现了五斤火药。

配电箱周围弥漫着一股淡淡的火药味,让人心里不禁有些紧张。

开场的锣鼓突然炸响,那震耳欲聋的声音仿佛要冲破天际,台前传来山呼海啸般的喝彩声,欢呼声、掌声交织在一起,热闹非凡。

郑老板踩着厚底靴往台口走去,绣满符咒的披风扫过莫远山手背时,他触到个硬物——是那枚煮过馄饨汤的铜十字架,此刻正在红绸下微微发烫,那温热的触感从手背传来。

幕布掀开的刹那,郑老板甩着七尺红髯口跃上戏台,他的动作轻盈而矫健。

绣金官服在汽灯下泼洒出流动的焰色,那色彩鲜艳夺目,他抬脚踢飞小鬼面具时,厚底靴上缀着的铜铃铛叮当作响,那清脆的铃声在戏楼里回荡。

台下嗑瓜子的老汉突然直起腰板,糖画摊子上的铜勺跟着唱腔的拖音微微震颤,铜勺的颤动发出细微的声响。

"魑魅当道山河碎——"郑老板的判官笔直指台前,笔尖缀着的红绸突然散开,露出裹在里面的钢枪模型,那钢枪模型在灯光下闪烁着金属的光泽。

东街卖豆腐的王寡妇"哎呀"一声捂住嘴,她分明看见枪管上滚动的露珠里映着日本旗的倒影,那倒影让她的

莫远山蹲在幕布后调整留声机,手指被老唱片的锯齿边划出道血痕,那尖锐的疼痛让他皱了皱眉头。

他蘸着血在节目单背面画了只振翅的雨燕,血的腥味在空气中弥漫。

忽然听见台下爆发出雷鸣般的叫好——郑老板正把"日本鬼"的纸偶塞进戏台暗格,机关启动时喷出的硫磺烟雾里,竟飘着传单裁成的樱花,那樱花在烟雾中飘飘洒洒,带着一股淡淡的硫磺味。

"莫干事!"阿旺猫着腰钻过来,怀里抱着的油印机还冒着热气,那热气带着油墨的味道。"西街裁缝铺连夜赶制的三百条头巾..."抖开的红布上,驱寇二字是用敌占区运来的青霉素药粉染的,在月光下泛着诡异的荧光,那荧光神秘而耀眼。

莫远山抓起头巾系在留声机喇叭上,突然将唱片换成《义勇军进行曲》,激昂的旋律如汹涌的潮水般响起,与郑老板的戏腔在戏楼穹顶激荡出奇异的和鸣,那声音震撼人心。

台下挑夫们肩头的搭包不知何时鼓了起来,粗布缝隙里露出传单的边角——那上面钟馗小妹的花轿变成了载满军火的卡车,那传单在微风中轻轻飘动,仿佛在诉说着抗日的决心。

"父老乡亲们!"莫远山突然跃上戏台,布鞋底"驱寇"的针脚在汽灯下清晰可辨,那针脚仿佛是抗日的印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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他手中钢枪模型咔嗒裂成两半,露出藏在里面的铁皮喇叭:"谁敢上来给钟馗天兵递弹药箱?"

人群静了一瞬,卖糖画的老人突然举起铜勺,他的手虽然枯瘦,但却充满了力量。"我孙儿在忻口会战送过炸药包!"他枯瘦的手掌拍在台板上的刹那,二十几个青壮年齐刷刷站起来,那整齐的动作让人感受到他们坚定的抗日意志。

郑老板的髯口在暗处轻轻一抖,胭脂盒折射的光斑恰好照在木箱暗格里——那里整整齐齐码着用报纸糊的假弹药箱,假弹药箱在光斑的照耀下,显得格外神秘。

莫远山接过第一个"弹药箱"时,指尖触到里面硬物。