小屋普普通通,甚至可以称得上简陋,谢思行回神之际,才发现自己盯着这个地方看了许久。
酒能解愁。
谢思行定了定神,心中希冀着这些酒能褪去他心中的无助和茫然。
他坐到棚下的木椅上,随后唤了一声正在柜台后擦洗着酒壶的店家。
店家匆忙走过来,眼前这个人,冷着一张脸,目光极度的平静,白色的衣衫工整而素净,只有衣角处有些被火爎到的痕迹。
谢思行淡声让他取来窖中最浓的酒。
店家怔了一下,又打量了一番才低低回了一声。
店家回身取酒时,谢思行取下身后的长剑,随后将青冥剑搁置在木桌一侧。
剑身亮了亮,很快这光芒便消逝了。
谢思行心神掠过前方小镇,落到了千里之外的冀州城上。
等喝完一壶酒后,他便找她去算账。
郁繁从城墙上揭下了那张画着她小像的缉捕文书。
“我被发现了……”她蹙起眉头,有些苦恼地看着纸上自己的轻蔑面容。
周溟去同狩影他们商量事情去了,露浓担心他,也跟着去了。
此刻,容青陪在她身侧,见状担忧地望向她。
“长公主不是你杀的,这上面写的东西……”
郁繁无奈叹道:“仅制造妖乱这一事就够我被千刀万剐了,再加上这件事情又算什么。”
容青看她许久,语重心长地说道:“日后,若不是万不得已,可千万别离开这里了。”
郁繁瞧她:“杞人忧天!”能一眼瞧出她伪装的人,恐怕还在娘胎里呢。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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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郁繁,其他事你可以自行做主。但这件事,你还是先听我的劝告吧。”
郁繁本想摇头,但见她神情是前所未有的严肃,不由得正起色,重重地点了点头。
“只要你们不赶我走,我死也不会离开这里。”郁繁轻笑。
容青哂笑一声,郁繁折叠了两下缉捕文书,攥着纸张一角和容青相携而去。
冀州城的百姓逃的匆忙,如今城内街道到处都堆放着杂物,密密麻麻的,几乎没有一处落脚的地方。
郁繁长叹一声,然后将眼前挡路的扁担用妖力推到了一边。
容青倏地扭头看她:“郁繁,你的妖力还剩多少?”
郁繁还维持着伸手的动作,僵了一瞬,她假笑着回头。
“我无事,你怎么这么大惊小怪的?”
容青挑眉看她:“你神色不太好。”
“你看错了。”
见她一脸笃定,容青又细细看了一会儿,方才半信半疑地转过了头:“兴许是我多疑了吧。”
“是呀,你要相信我嘛。”
容青轻哼一声,手中挥出一道妖力,将身侧那摇摇欲坠的牌匾挂回原来的位置。
两人收拾了许久,等走到街尾,已是累的筋疲力尽。
郁繁靠着一个朱漆石柱,忿忿叹道:“若这世上都是妖族,我们何至于要做到这种程度?”
容青悻悻看了她一眼,顷刻又收了回去。
“别异想天开了,百里外还有人族蠢蠢欲动,要收回他们的领土呢。”
郁繁揉着额角,神色凄苦地长叹一声:“想要平平淡淡的过日子,真是一种奢侈。”
两个人面面相觑,最后都露出了一抹无可奈何的苦笑。
正说着话,城门处忽然传来一丝微弱的动静。
两个人静下来,一齐看向不远处高耸的城楼,城门外不断有沉闷的响声传来。
郁繁怀疑地说道:“难道是一个不怕死的人族回来了?”
容青撇着唇摇了摇头。
顷刻,门外的响声消失。郁繁刚放下心,正要转过头,眼角余光却忽然瞥到城楼上的一个人影。
城墙上下,两人目光刚相触,郁繁便冷了脸。
“我当是谁呢,原来是你啊。”她幽幽说道,“云松明。”