李青溪怔了怔:“可这与我有什么关系?”
“哪里没有?”
姜眠坐直身体:“你又不是不知道,二哥哥他一直念着你,宗亲装病不出这事儿都将近一个月了,都不见他说要去。”
“偏生侯府将你与岑浮舟的婚期定下来后,他便去上折子了,这已经很能说明问题了。”
最起码在姜眠看来,二哥哥绝对还喜欢青溪。
只不过有缘无分,人家岑浮舟下手太快了,没给他机会。
李青溪哑然失笑,只觉得姜眠乱说:“姜大人这是为君解忧,怎么到你嘴里,就成儿女私情了,还有,我可没那么大的魅力做红颜祸水,你少往我身上贴金。”
姜眠倒是没反驳她。
侯府世子大婚,陛下都会去观礼,京中人但凡接到了请帖,就是病得爬不起来,也会叫人抬着去的。
自家哥哥想什么,她怎么可能不知道?
没两日,另一位出使柔然的武将,也定了下来。
是赵瑾瑜。
他亦是自请出使,明德帝没有丝毫犹豫就同意了。
得知他与姜文轩都要去送亲,岑浮舟心情实在算不上好,甚至于有些惋惜。
送亲的日子,与他的婚事错开了。
没能让这两位觊觎他未婚妻的人来观礼,实在是人生一大憾事。
比起在侯府精心装扮院落,怀着期待心情盼着婚事的岑浮舟,待在自家的李青溪,则懒散多了,整个人都透着一股子摆烂的感觉。
陶氏叫她去前院看看应带的陪嫁,将来做了主母也好有个数。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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她根本不去,连眼神都不愿意给一个,仿佛那些不是她的陪嫁,而是极其厌恶的仇敌一般。
陶氏数落了她半天,恰逢赵苑苑又下帖子,邀她出门,李青溪毫不犹豫地去赴约了。
但她没想到,赵苑苑这小妮子,仗着自己自幼习武体质好,未婚夫随从又是个武将出身,天寒地冻地竟带着她去游湖。
从船上下来的时候,李青溪瑟瑟发抖,即便是抱着汤婆子,画舫里也有炭盆,她还是觉得自己即将要冻病了似的,步履匆匆进了岸边茶楼。
赵苑苑立刻要了二楼雅间,让人上了热茶与炭盆。
一口茶汤下肚,从胃里暖和起来,李青溪长出一口气,这才觉得自己缓过来了些。
赵苑苑笑着道:“你就是太过体虚,要我说去学一学剑舞,每日跳上这么一时半刻,也不至于这样。”
她没好气:“下回你便是用轿子去抬我,我也不来了。”
赵苑苑顿时哈哈大笑,她未婚夫君也算是对李青溪熟悉了些,此番并没有之前那般拘束,只宠溺地看着她。
不多时,楼下响起一片叫好与掌声,赵苑苑是个坐不住的性子,蹿出去看热闹。
原是茶楼有书生今日里办了个论会,他们以论名,儒,墨,道哪个更适合如今的朝政为题,正辩得热闹。
参与者大多都是科考学子,于他们而言,这种论会可以帮助他们展现才华,在天子脚下传播声名。
如此一来,兴许在殿试之中,能够得以高中。
李青溪在这一群学子中,看到了熟悉的人,正是方家公子方小武。
对方无意中抬头,也看到了二楼栏杆处的她,眸中惊喜闪过,抬手招呼。
李青溪回以一笑,赵苑苑看在眼里,有些好奇:“那是谁啊?”
“是我在青州的儿时玩伴,现下他赴京赶考,还曾去过我家,拜访我爹娘。”
谈话间,方小武已经扬声高谈阔论了:“兄台此言差矣!”
众人目光便都落在了他身上,只见温润公子轻笑着道:“天下事,世间人,行于方寸之间,必先正名,而后立身,谋事。”
“正所谓名不正,则言不顺,言不顺者,事不必成。”
“君臣,父子,师徒,臣下尊君,父亲养子,师,授业解惑,乃先各有其名,再各领其职,方能以行,你说,这难道是不应该的吗?”
也有其余学子,提出自己的意见:“那这位公子的意思是,世间只争名,那同沽名钓誉之辈,有何差别?我等读得数十载圣贤书,难道是要为虚名奔波吗?”
“真名虚名,兄台如何分的清呢?有人心中无情,但做了一辈子好事,得了个大善人的名头,于他而言,这是虚名,但于外人所见,是虚名吗?”
“这……”
一时间,那学子竟真的被他问住了。
台上举办这次论会的书生凝神听着,竟也不免为这位学子鼓掌。
此子若是能进殿试,必得高中。
李青溪也在仔细听着,心中为方小武的能言善辩所折服,便听到那书生问道:“兄台如此大才,敢问何处人士,又能否留下尊姓大名,交个朋友?”
他笑了笑,拱手施礼,而后朗声道:“多谢兄台谬赞,在下青州学子方白玉,见过各位。”
二楼处,李青溪本要回雅间去了,却在听到这句话时,猛地顿住脚步,不可置信地转过身来,盯着台下人。
等等,他方才说什么?
他不是叫方小武吗?何时又改了名字?
李青溪只觉得头脑有些发晕,思绪混乱。
这么说来,那个与她同在青州,定下嫁娶之约的白玉,其实并不是岑浮舟?