抛开对过往的执念,面对新生,现在阿娘比以前显得年轻了好几岁。
锦绣并没打算将徐老头和大房如今的处境告诉阿娘,毕竟,他们不配再被人提起。
倒是听说赌坊里的人没了新鲜,将罗氏转手卖给了镇上的勾栏院做粗活,至于是不是做粗活,锦绣并不在意。
快到晌午,锦绣端起一盆灌好的腊肠,送到挂腊肉的屋檐下。
贺年庚上前帮忙,他人长得高,随意抬手就能勾着竹竿。
锦绣从木盆拿起成串的腊肠递给他,笑说:“我娘在灶房做杀猪菜,等会儿你多吃点。”
全当是犒劳他今天主动到家里帮忙杀猪,不然,她五哥一个人根本搞不赢整头猪。
贺年庚笑睨着她:“好。”
张婆子厨艺好做了一小锅杀猪菜,从药坊铺子配的药材卤料,卤了整颗大猪头,割下猪耳朵和猪鼻子切成片,再浇上药材卤汁,香味浓郁很是下饭。
徐锦贵心情爽利,给房里的媳妇送去炖好的鱼汤,特地从仓房取来烧酒,在饭桌上和贺年庚对饮。
锦绣发现贺年庚酒量很好,且酒品不错,不像她五哥,多喝二两酒,不仅脸红如猴屁股,话也多得很。
不过,这半年多,五哥也有所转变,不再像从前那副吊儿郎当的样子,学会有自己的见解,更学会替阿娘分担这个家的重担。
自从儿媳妇怀了身孕,张婆子人逢喜事心情好,不再像以前那样埋汰老儿子。
她往贺年庚碗里夹了块卤猪耳,说:“今个没上你哥嫂家帮忙,他们心里可会有怨?”
到底屠户家对贺年庚有养育恩情,且屠户两口子为人不错,张婆子不想因为贺年庚来他们家杀猪,让人家哥嫂心里膈应。
贺年庚抿唇轻应:“无妨,婶子无需担心。”
最近几月,家里的好大侄和林氏长了性子,难得哥嫂狠下心调教他俩,这个时候他再往前凑,岂不是白废了哥嫂这段时日的努力。
张婆子见贺年庚这么说,且神色无异,渐渐的宽下心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