这年头,日子再贫苦的人家都会养上一头猎崽,待腊月杀猪,灌腊肠、挂腊肉最是热闹。
晨早天未亮,从村头到村尾,一阵阵杀猪惨叫声此起彼伏。
贺年庚起早到徐家帮忙,田草洗干净盛猪血用的木盆,蹲在地上看她精心养了一年的大肥猪,在五叔和年庚小叔的捆绑下轻轻松松没了猪命。
锦绣第一次学着灌腊肠,阿娘张婆子剁好馅料和大料和了一大盆,偌大的院子里忙得热火朝天,欢笑声不迭。
躺在屋里养胎的王氏,几番想到院子帮忙,都被婆母和当家男人好生劝诫,不许她插手半分。
来年家里喜事多,今年家里杀的年猪,张婆子一块都没舍得往外卖。
徐锦贵和贺年庚将分好的排骨和剩下的猪肉,用盐腌上挂在廊下的竹竿封干。
张婆子还分了几斤肥猪肉,让田草送到隔壁村给蔡婆婆,当是他们家的心意也是一份人情。
灶房门口。
“记着要压紧实了,这样风干的腊肠才好吃。”张婆子细心的教锦绣腌腊肠的手法。
锦绣认真讨教,学得有模有样,甚至觉得灌猪肠的活计有意思得紧。
“早知道,当初就不该让那起人把猪和老母鸡都带走,留下来,咱家来年办席面就不愁没有好肉招待。”
锦绣知道阿娘说的是阿爹和大房被赶出村子的时候,带走了当初分得的一头肥猪和几只老母鸡。
罗家起初愿意收留大房一段时日,便是看在那头猪和几只鸡的份上,最后把大房赶走,那些东西自然就成了罗家的了。
听阿娘说的心疼,锦绣忍不住抿唇一笑:“娘,该是我想的不够周到。”
张婆了抬头嗔她一眼,打趣道:“娘也就是说说,这么好的肉便宜了一群白眼狼,老娘心疼得紧。”
张婆子想起来才有气,面对糟心事,来得快去得也快。
提起灌好的腊肠,又满意的点头笑道:“等腊肠封干了,娘给你炒酸菜,最是下饭。”
“好。”锦绣因为自己阿娘豁达的心性,而感到高兴。