陈大河心里就跟被针扎了似的,疼得慌。
赶紧摆了摆手强装笑脸:
“爹没事,爹去整那个兔子,一会儿给咱崽儿炖兔子肉吃。”
话音刚落,
陈大河转身就出了正屋,
步子沉甸甸的,像是背了座山。
自己是真心看不得孩子眼神里没了光,
尤其是自家闺女,
那心疼劲,真比刀割还难受。
刚走出屋的陈大河耳边传来一阵嘈杂的脚步声,
紧接着院子的大门“吱呀”一声开了。
陈大河抬头一瞧,原来是柳婶子领着一帮人进来。
柳婶子四下里一扫,
见陈大河提着兔子愣神的站在那,有些担心地问着:
“梅花呢?”
陈大河赶紧把兔子放下,笑呵呵的走上前:
“梅花他们走了,没啥大事。”
柳婶子又追问了一句:
“他们没难为你吧?”
陈大河摇了摇头,尽量让声音听起来轻松些:
“没有,就说了两句话,他们就走了。”
柳婶子上下打量着陈大河,
眉头一皱,有些不放心:
“大河啊,有啥事别自个撑着,都是一家人,有啥难处大家一起想办法。”
陈大河挺了挺胸膛,脸上挂着一丝故作的轻松:
“婶子啊,您就放一百二十个心吧,我心里有谱。”
“今个运气好,打了一只大肥兔子,那家伙,油光锃亮的,正好哥几个都在,我把兔子炖了,咱们热热闹闹地聚一聚。”
柳婶子听陈大河这么一说,连忙摆手笑道:
“哎呀,算啦算啦,咱们都吃过了,你就赶紧忙活你的兔子去吧,给小花崽儿炖上一锅,咱们就先回去了。”
旁边的小伙子们也跟着摆手:
“就是就是,大河哥,你忙你的,我们这就撤了。”
“家里还有一堆事呢,就不打扰了,下回,下回一定来尝尝大河哥的手艺。”
陈大河看着大家伙一个个要走,赶忙挽留:
“你们这说的是啥话,我这兔子都准备好了,锅里的水都翻花了,你们这就走,也太不给面子了吧。”
“你们瞅瞅,我都张罗好了,就等着大家伙一块儿乐呵乐呵呢。你们要是不吃,我这心里是真不得劲啊。”
“大河,你这是干啥,咱们都是乡里乡亲的,不兴那个客气。”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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柳婶子乐呵呵地应了一声,其他人也跟着一个劲地点头。
陈大河看这情形,知道留不住便也不再坚持。
跟着大家的后头,嘴里头还不停地念叨着:
“下回啊,下回你们可得来,下回来我得让你们尝尝我炖兔子的绝活。”
到了院门口,陈大河目送着一个个身影慢慢远去。
夜色已经彻底把柳树屯给包裹了个严严实实,
初雪悄没声地铺满了小道,
银白的雪地在月色下泛着幽幽的光,
瞅着滑不溜秋的。