大雪像是老天爷撒下来的白面,
纷纷扬扬往下落。
天黑得跟锅底似的,
只有主道两旁的窗户射出的几盏昏黄的灯火,
朦胧地照着屯子的小路。
五个人,
一个个裹得跟大狗熊似的,
深一脚浅一脚地在屯子里搜寻着野猪的踪迹。
风一吹,
雪花直往脖领子里头钻,
冷得人直打寒颤。
屯子里的人把门栓得死死的,
生怕那野猪闯进来伤了人。
走在中间的任炼钢抖了抖肩头的落雪哈了口白气:
“这雪下得也忒大了,跟不要钱似的,把个老天爷的口袋都倒空了。”
指了指前头目视不超五米的鹅毛大雪,
任炼钢继续嘟囔:
“你瞅瞅,野猪的脚印都给盖没了,咱们这哪儿是找野猪,简直就是在雪里头瞎摸鱼。”
话音刚落,
旁边一个中年猎人接了茬:
“说的可不是吗,这雪片子厚得能埋死人,我觉摸着咱们这一趟有点白费劲了。”
“这野猪要是聪明点儿,指不定早就找个暖和地儿猫起来了,哪还等着咱们去找它啊。”
陈大河听着俩人的抱怨挑了挑眉,
站在原地闭上眼睛,深深地吸了几口气,
试图在风雪中捕捉到野猪的气味。
可惜,
风雪太大,
屯子里人畜生活的气息过于浓重,
陈大河并没有闻到任何一丝野猪的骚臭味。
反倒是一股醇厚的家禽牲畜的粪臭直冲鼻孔,
顶得陈大河差点一阵干呕。
陈大河觉得那股混合型气体,
就像冬天里被冻得硬邦邦的牛粪,
又干又涩,
还带着一股子说不上来的腥臊,
混着雪水的潮湿气,
让人感觉像是吃了满嘴的陈年屎蛋子,
从头皮到脚趾头都忍不住一阵发麻膈应。
陈大河皱了皱鼻子,
看来想在这大风大雪的天里靠嗅觉找到野猪,
是没啥指望咯。