枪口有意无意指向前头一块凸起的雪包。
“狼早蹽了。”
说着,
陈大河踢开雪堆,
露出半截被啃光的狍子腿:
“看牙印是三天前的。”
转头瞅了瞅四周,
冻硬的血渍在黑土上裂成蛛网,
二十米外歪斜的桦树林里,
七八个碗口大的雪窝子排成扇形——
那是狼群围猎时踩出的阵型。
男青年小王突然指着雪地尖叫:
“血!有血!”
陈大河扫了眼那道拖拽状的血痕,
从后腰抽出猎刀:
“野兔子的。”
刀尖挑起团沾血的灰毛瞅了瞅:
“开膛手法这么埋汰,准是独狼干的。”
说着,
陈大河故意瞥向李教授:
“比不得拿洛阳铲的,手稳。”
柱子趁机凑到女青年小周耳边:
“怕就搂紧哥,哥这身膘暖和!”
这话刚出口,
女青年小周直接一肘子捣在柱子的肋巴扇上,
柱子疼的捂着胸口嗷嗷叫!
陈大河没理会身后的闹腾,
拿着从民兵队顺来的工兵铲“咔嚓”劈开雪壳,
想看看深雪下面有没有人类的踪迹。
“怪了……”
陈大河眯眼扫视四周。
雪地上除了野兔蹦跳的梅花印,
连个鞋钉印子都没有。
柱子深一脚浅一脚凑过来,
用结满冰壳的棉手套指了指树干上的那个暗号:
“这破记号保不齐是前年伐木队留的?”
陈大河用刀尖戳了戳树皮边缘的锯齿状裂痕摇了摇头:
“伐木队使斧子。”
“这是猎刀豁的,还是把卷了刃的破刀。”
说着
陈大河突然俯身,
鼻尖几乎贴到雪地上寻找着什么,
五步外的刺藤丛里,
半截烟蒂冻在冰里,
过滤嘴上的红双喜商标鲜得像血点子。
陈大河捻起烟嘴瞅了瞅,
柱子凑近一瞅疑惑道:
“这烟牌子供销社早断货了!上个月黑市……”
陈大河抬手示意柱子别说话,
指腹摩挲着烟蒂的切口——
锯齿状的牙印深陷过滤嘴,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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这是老烟枪咬烟的习惯。
他忽然想起去年在县医院撞见的那个采药人,
那人总把烟叼在右嘴角,
门牙缺了半颗……
“嘣!”
山梁那头突然炸起一声闷响,
惊飞的乌鸦黑压压掠过树梢。
陈大河惊得望向山梁,
西北风裹来丝若有若无的火药味——
不是雷管的硫磺味,
是汉阳造步枪特有的黑火药腥气。
女青年小周突然尖叫着倒退三步,