视线开始模糊,他不敢置信地盯着自己的名字,闭上又重新睁开。那三个字,如同烙印一般,烙在了他的心尖。
眼底略微发酸,强忍着周遭的天旋地转抬手,想要触摸那三个字,却又不敢。终是无力垂下,喉咙发颤,笑出了声。
另一婢女得到示意上前,打开了锦盒,从中取出了一块雕刻着云纹的印鉴。
若看得仔细,右下角还刻有萧淮之。
这枚印鉴是属于他的... ...
十七曾在萧子安身上见过,好似是萧家人独有。
“过几日和我进祠堂去祭拜... ...”萧策话未说完,被十七讽刺着打断。
“可笑。”
“放肆!”萧策怒指十七:“本王自知对你没有尽到父亲之责,但我也有诸多苦衷。”
羊皮卷与印鉴被婢女撤下,十七收回视线:“王爷的苦衷与我何干?二十年来,我从未感受过所谓的父爱,如今突然告诉我这些,王爷不觉得太过滑稽?”
萧策一时语塞,脸上青一阵红一阵。
本小章还未完,请点击下一页继续阅读后面精彩内容!
“你想要本王如何做?”
十七自嘲,眼神冰冷,“王爷拿出这些东西,无非是想证明我的身世。可这些年来,您在哪里?我受的苦,遭的罪,您可知晓?”十七浑身颤抖,压抑多年的情感似要爆发。
萧策皱着眉,本想大骂十七的不知好歹。可伴随着这段话突然想起温瑾川的那句:“您不妨去问问宁夫人。”
难不成... ...十七过得日子并不是与他所想般一样?
他所以为的十七,从小享受着小少爷的待遇,娇生惯养。却发现现实很有可能与他所想的大相径庭。
心中的疑惑如同滚雪球般越滚越大,他转头看向宁夫人,眼中带着一丝审视和质疑。
宁夫人双手不自觉地握紧了衣角,她看着十七对御南王的质问,这才发觉原来十七什么都懂,原来他曾这么委屈,这么渴望... ...只是自己选择性看不见。
情绪回转,十七这才意识到自己说了什么。他慌忙看向宁夫人,见母亲也盯着自己时,他突然冷静下来。“王爷此举,您也知道对吗?”
宁夫人垂下眼帘,忍着愧疚点头。
十七嘴角泛起一丝苦笑:“娘亲,您还是没变啊... ...在您眼中,十七始终是最为低贱的奴隶。您的所欲所为,从未顾及过我的感受,也从未考虑过我的顾虑。”
“也是,我的出生是在您最痛苦的那年,我的存在让你无时无刻想到二十前南越覆灭,我不求您爱我,可为什么要逼我!”
身侧持戒尺的小厮已经瑟瑟发抖,千想万想也没想到此人竟是御南王的儿子,当今圣上的亲弟弟!
周围跟着伺候的婢女也都垂着头,不敢乱动。
对于十七说得话,萧策一时反应不过来。何为在她眼中,是一个低贱的奴隶?
巨大的冲波扰得宁夫人的脑子快要炸开,痛得她将棋盘挥到地面,黑白棋子散落一地。
“淮之... ...娘亲是想弥补你... ...”
“我不需要。”回绝得还是如此之快。“或许小时候有想过,但现在,我真的不想要了... ...娘亲能明白吗?”
宁夫人哽咽在喉,萧策屏退了周遭下人,试着去理解十七的话。
也许秋意对他,并没有溺爱,是自己误会了。
“十七,我知你诸多埋怨... ...”
“不敢。十七怎敢有怨。 我不过是一个不该存在的错误。今日这一切,十七受之有愧。若王爷真想弥补,不如放十七出宫。就当从未相识,您就当十七只是这世间的一粒尘埃,随风飘散,无牵无挂。”
“不可能!你已入我萧家族谱,至于出宫,想也别想!”
话落地,十七抬起头轻笑:“王爷,您将一个奴隶归到萧家族谱里,不怕列祖列宗在九泉之下不得安宁吗?”
萧策心颤:“你...到底想说什么?”
“没什么,只是想提醒一下王爷,我与您所了解的十七不一样,别到时候后悔就行。”说完,十七站起身:“王爷,十七不想奢望什么。只求您放我离开这里,让我去过自己的生活。我不需要萧家的名头,也不需要娘亲的怜悯。我先回房间了,还望能等到您的出宫令。”
十七就这么在两人的视线中转身,宁夫人第一次觉得她和自己这个儿子已经到了无可挽回的地步。
是啊... ...
十七说的没错... ...