何六指知道对面那个人是个老千,对手在他手里次次受挫,找人一雪前耻而已,何六指波澜不惊,丝毫不担心自己会输。
这牌局是炸金花,三张牌比大小,何六指自认是胜券在握,不停地往上加注,直至押上了自己的全部家当,这回可惊动了所有人,都在这儿看着这场败局。
那个老千也不胆怯,紧跟不弃,是一直胸有成竹,这可有看头了。
何六指表面是不动声色,手也不放牌面上,心中却是默念咒语,不仅换了自己的牌,在开牌一刹那也将对方的牌给换掉了,这便是何六指的本事,他虽然不会千术,可这法术那比千数不知道厉害多少倍,千术再厉害,只不过是把自己手中的牌换掉而已,可他却能将对手的牌也换掉,隔得老远就能办到,果然这牌一开,那老千都不敢相信自己的眼睛,何六指手中的是好牌,而他出千换的牌竟然又被换掉了,成了一副杂牌。
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何六指的对手眼红了,输急眼了,他站出来说:我怀疑你出千,身上藏了牌,我得检查检查。
何六指有些诧异,但是对于输了钱要查牌的事情也见怪不怪,为了证明自己,当即就一口答应下来,站起身子,让人过来搜身。
老千出千是靠的手法,偷牌换牌,藏牌百密是终有一疏,流浪汉教给他的却是搬运之法,属于神乎其神的法术,不动口,不动手,无影无踪,哪儿能从他身上搜出什么牌,就在这时,何六指忽然间脸色大变,满目惊愕地看着赌场的人从他的衣服口袋中摸出了几张牌。
何六指吓得是魂飞魄散,他思绪如麻,想不通这牌是打哪儿冒出来的,只有他自己清楚,他根本不会出千,又怎么会藏牌在身上,若不是亲眼所见,还是从自己口袋儿摸出来的,他甚至怀疑被检查的人栽赃陷害,围观的人是满腔怒火,何六指想极力辩解,可是证据确凿,这怎么辩解呀?
这一瞬间,何六指忽然想到形影不离的徒弟和堂弟,既惊恐又愤怒,从他上了赌桌,就没人靠近过别人,也根本没有机会将牌放在口袋中,除了形影不离的两人,那还有谁呀?
何六指终于知道,这是被自己人给出卖了,自己最信任的人勾结别人,害了自己呀。
何六指悲愤郁结,他刚想要问,却感觉浑身一麻,紧接着就不省人事了,等他再醒来,发现自己已经躺在医院里边了,两只手是缠满了绷带。
何六指养好伤就回到了镇上,强行遣散了徒弟和堂弟,一个人靠着曾经还剩下的一点儿点儿积蓄,在街上买了一间铺子,卖点儿烟酒什么的,做点儿小生意,期间也有很多人慕名而来,许下重金要拜这何六指为师,可都被何六指一一拒绝,他摇摇头说只想平平淡淡地过完余生,就这样,何六指成了一个传说,似乎遥不可及,可又近在咫尺。
可是关于到底是谁出卖了何六指,这一直是个谜团,镇上的人都是众说纷纭,有人猜测说是何六指那个徒弟,因为何六指其实不会签署,他的搬运术又迟迟不传,这才惹得徒弟是心生恨意,有人说呢,是他的堂弟,因为他嗜赌成性,经常找何六指要钱,但是被何六指破口大骂,所以才心生怨恨,也有睿智的人说何六指大彻大悟后,心如明镜,其实早就知道是谁出卖了自己了,只是不想再提及此事罢了。
早年间,灵水河畔的村子还不像现在这样繁华,沿着河边稀稀拉拉住着一百多户人家儿,俗话说,靠山吃山,靠水吃水,这个村子依山傍水,虽然生活不富裕,但是好歹也能自给自足。
村子最北边儿住着一户人家,说是一户,其实就是一个四十多岁的男的,这人姓郑,曾经是个吃军粮的。
头几年世道乱呢,几番征战下来,既吃不了熊军的苦,又怕丢了性命,大家见他无依无靠,就帮忙搭了几间草房。
日子久了,大家就慢慢的熟识起来,为平日里喊着方便,大家都喊他为郑大。
开始第一年,这郑大道也本分,每日跟着大家是捕鱼打猎,可是渐渐的,他的本性就暴露无遗,脾气暴躁,还好吃懒做,爱偷奸耍滑。
那几间草房房顶都漏了,月亮了也不见他修补一下。
院子里边儿是杂草丛生,只留一条进屋的小径。这哪儿像有人住的地方啊。家里的米缸不知道空了多久了。