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姜上澄愣了一下,随即笑了,心想他怎么将墨儿当成一般的小孩对待了。
他也不保留,直接将今天在御书房发生的事情都告诉墨儿。
“墨儿,你要改成什么名字吗?”
墨儿此时的眼睛有了丝波澜,他想都没想地说道:“外祖父,我想姓姜,名子卿。”
姜上澄疑惑,问道:“哦,为何?”
墨儿认真道:“我想保留爹娘的痕迹。”
姜上澄继续问道:“还有呢?”
墨儿说道:“我还想继承竹爷爷的意志——‘为卿为民,莫失本心’。”
姜上澄感到欣慰,连连点头道好。
随即他问道:“墨儿,你害怕上战场吗?”
墨儿神情冷静,说道:“我不害怕。”
“外祖父,这件事你能暂时不告诉外祖母吗?”
姜上澄愣了一下,说道:“好。”
之后,直到墨儿踏上前往边境的路,众人才知晓公孙离已为姜子卿。
此时此刻,公孙府被笼罩在忧郁凄凉之中。
蠡湖侯看着在下面跪着的新管家,问道:“夫人可进食了?”
管家面露难色,低下头,说道:“自夫人处理完世子他们的丧事后,就将自己关在院子里祈福,至今滴水未沾。”
蠡湖侯摆手示意新管家下去,一个人气愤地将桌上所有的东西都推倒。
自从子论死后,付欣整个人就像丢了魂一般,看他的眼神再也无神,像死人般。
她变得不爱说话,闭门不出,滴水未进,哪怕他放低姿态让人请她过来,她也拒绝……她到底想要干什么,到底在发什么疯?
等墨儿伤好后,便辞别了姜上澄夫妇,重新回到公孙府。
那天公孙付氏是自公孙子论他们的丧礼结束后第一次走出院子,也是自那件事后蠡湖侯第一次看到她。
蠡湖侯没有靠近她,只是远远地站在柱子后面偷偷地看了她好一会。
公孙付氏一直在门口处等了许久,才见到墨儿。
当她看到墨儿那一刻,她本想不哭的,但是眼泪还是不争气地流了下来。
“祖母,你还好吗?”墨儿站定,看着身体消瘦得变了样的祖母,问道。
公孙付氏用手绢抹去眼泪,努力地笑道:“祖母很好,快过来让祖母看看。”
她端详了墨儿一会,见墨儿身体恢复的很好也就放心了,连对着姜上澄夫妇的感激更甚。
“墨儿,等会祖母带你去祭拜一下你爹娘他们,好吗?”
一想到公孙子论和姜念,她的眼泪就再也止不住。
“祖母——”墨儿唤了她一声,她才赶紧整理情绪,但声音还是颤抖着的。
“墨儿,祖母没事,真地。”
公孙付氏带着墨儿来到公孙子论他们的墓前,指着面前的墓一个个地告诉他。
“墨儿,你面前的是你爹娘的衣冠冢。”
“左边的是竹老的墓,右边的是那个不知名的老人的,那边是朱嬷嬷的,还有她旁边的是管家的。”
她郑重地对墨儿说道:
“我将他们都安置于这里,我知道他们对你的重要性,你啊,也要像对待亲人般来祭奠他们啊。”
“祖母,我知道。”墨儿的语气很是平静,引得公孙付氏感到诧异。
直到她注意到他的眼睛,她才不可置信地蹲在地上与墨儿平视,反复端详他的眸子。
“墨儿,你怎么了?你的眸子发生了什么?”公孙付氏语气慌张,连续问道。
“祖母,你怎么了?”
她痛苦地摇头道:“这不是墨儿的眸子,明明我的墨儿眸子是有感情的,是明亮的,不是这双死寂的眸子……”
“墨儿,你有感到什么不适吗?快告诉祖母?祖母一定会找到方法治好你的。”说着说着,她的眼眶蓄满了泪水。
墨儿抿唇,说道:“祖母,我感受不到悲伤,以及任何情感了。”
公孙付氏睁大眼睛,整个人难以接受这个事实。
感受不了情感……那不是会活得像个活死人。
为什么老天爷要这么对我的孙子啊!您都将所有苦难都降在我身上都行,为什么偏偏是我的孙子!